每当他试图站起来,纪明温就会缓缓抬头,紫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,像头蛰伏的野兽。
饥饿和困乏折磨着两人。
纪建同的嘴唇干裂出血,肚子饿得绞痛,却连一滴水都喝不到。
他蜷缩在角落,精神逐渐崩溃。
第三天傍晚,纪建同终于受不了了。
“那你杀了我吧,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……”
他声音嘶哑,根本没力气反抗。
纪明温静静地看着他。
这个曾经让他恐惧到骨子里的男人,此刻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。
他起身,缓缓朝沙发走去,找出靠枕后藏着的琴谱。
“以后别去找她,也别来找我,不然我会杀了你。”
他脚步虚浮地走向门口,三天未进食的身体有些摇晃,但脊背依然挺直。
推开门,夜风迎面吹来。
纪明温没有回头,径直走入黑暗之中。
……
纪明温没再回那个家,他随便买了一张火车票,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。
那里有一所贫困小学,砖瓦斑驳的校舍,操场是坑洼的泥地,孩子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,但眼睛却亮得像星星。
他成了这里的校医,在校长真挚但小心翼翼的视线中接受了低微的工资。
纪明温和校长一起收拾了一间仓库,这里便成了校医室。
“温哥哥,我头疼……”
“纪医生,我膝盖摔破了,好痛。”
“温医生,陪我们玩嘛!”
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他,脏兮兮的小手扯着他的白大褂下摆。
纪明温蹲下身,耐心地给他们清理伤口,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。
在这里,他终于找到了救赎自己的方式,用双手治愈别人,也治愈那个曾经破碎的自己。
但到了晚上,躺在学校的宿舍里,纪明温还是会恍惚。
手机里其余的联系人和社交软件都被删除,只剩下一条未回复的信息。
「发生什么事了吗?」
简单的六个字,他看了无数遍,却始终没有点击回复。
手指悬在键盘上方,最终又缓缓放下。
他与靳时栖不是一路人。
尽管如此,在之后的时间,纪明温仍然会关注医学论坛的新闻板块。
「青年医学家靳时栖荣获国际医学创新奖。」
「靳时栖团队突破性研究登上《自然医学》封面。」
「天才医生婉拒高薪聘请,坚持临床一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