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半个月,医生为靳时栖做了身体检查,这才批准出院。
此时距离高考,已经过去一段时间,季玲总是会拿着网上复印的考题看了又看,一次次重复着如果他没跳楼,至少能考多少分。
每当这时,靳时栖都会轻声安慰,说他明年能考出更高的分数。
他对付季玲的方式,可不是一直予取予求,当一个听话的孩子。
对付控制欲最好的办法,就是比对方的控制欲还要强。
……
青葵高级中学,在长明市虽不算顶尖的高中,但也是出过状元的学校。
开学第一天,高三三班教室内吵得像沸腾的水。
“暑假作业数学卷子最后两道大题你写了吗?我直接空着......”
“为了纪念我高中最后一个悠闲的假期,我求着我爸妈去海边度假,你看我胳膊,都晒脱皮了。”
“哈!?周扒皮的作业你也敢不写?行,你牛,你等着掉一层皮吧,我可救不了你。”
“怎么又开学了啊——我不要开学啊,我明明感觉昨天才放的暑假,求青葵中学无偿归还我的假期!”
笑声、翻书声、椅子拖动的刺耳声混在一起,直到后门被轻轻推开。
靳时栖撑着拐杖站在门口,阳光从他身后斜斜地切进来,勾勒出一个修长的剪影。
教室里的声音像被按了暂停键。
原本趴在桌上抄作业的男生猛地直起腰,正在传小纸条的女生手僵在半空,后排打闹的几个男生互相撞了下胳膊,默契地闭上了嘴。
靳时栖像是没注意到这诡异的安静,慢悠悠地走进来。
他比上学期高了些,短发利落干净,肩膀的线条也结实了不少,不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瘦削,虽然看着仍旧清瘦。
但最明显的变化是气质,以前总是低着头的阴郁少年,现在下颚线条放松,眉眼间带着种懒散的从容。
好像哪里变了,又好像哪里都没变。
拐杖点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他环视一圈,目光掠过那些躲闪的视线,最后停在倒数第二排一个空位上。
旁边坐着个圆脸小胖子,见他走过来,赶紧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,头埋得几乎要贴到桌面上。
教室里响起压低的窃窃私语:
“那个就是之前跳楼的学长?没想到留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