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枫双腿一软,缓缓地跪在了地上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的门,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和妻子过往的点点滴滴:初次相遇时她羞涩的笑容、结婚时她幸福的模样、生活里每一个温馨的瞬间……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刃,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。
“不——”楚枫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,声音里满是绝望与痛苦,这一声呼喊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,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久久回荡。他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,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,肩膀剧烈地颤抖着。
肖婉晴走上前去,蹲下身子,轻轻拍着楚枫的后背,想要安慰他,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肖怀安也走过来,弯下腰,将楚枫扶起:“节哀顺变吧,小枫,逝者已逝 ,你还要好好活下去。”
楚枫缓缓抬起头,满脸泪痕,眼神空洞而茫然,他机械地迈着步子,走进手术室。看着病床上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妻子,他缓缓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,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妻子的脸颊,那曾经温热的肌肤如今已变得冰冷僵硬,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,发出一阵压抑的呜咽。他俯身将头埋在妻子胸前,似乎想从那里寻回曾经熟悉的心跳,可一切都已成为奢望,回应他的,只有无尽的寂静与冰冷。
在那弥漫着消毒水味,惨白灯光无情洒下的手术室里,楚枫的世界已然崩塌。他缓缓地走到手术台前,目光呆滞却又满含眷恋地凝视着林娇毫无血色的面容。“老婆,没事了,一切都结束了,咱们这就走,我带你回家。”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哭腔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中挤出来的。
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,慢慢为林娇穿好随身衣物。那些衣物曾见证他们无数甜蜜的日常,如今却被悲伤浸透。接着,他小心翼翼地整理着林娇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头发,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,仿佛这样就能唤醒沉睡的她。随后,他缓缓弯下腰,用尽全身力气,轻轻将林娇从手术台上抱起,一步一步,沉重而缓慢地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。
守在手术室门口的肖婉晴,泪水早已决堤,脸上满是悲痛与不忍。见到楚枫这幅失魂落魄却又执拗的模样,她胡乱地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,心急如焚地急忙跑过去,一把拉住楚枫的胳膊,声音带着哭腔喊道:“楚枫,你疯了,林娇已经死了,你清醒一点,别再折腾她了。”
楚枫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顿住脚步,他的眼神空洞又茫然,缓缓转过头看向肖婉晴,随后用尽全力地摇着头,那幅度大得仿佛要将所有残酷的现实都摇出自己的世界。“你胡说,我老婆怎么可能会抛下我不管呢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可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脆弱,“婉晴,你能帮帮我吗?把我们送回家去,可以吗?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,望向肖婉晴的眼神里满是无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