媒体镜头捕捉到实验室角落的铁皮柜,柜门内侧贴着张泛黄的合影。照片里,研发团队挤在堆满零件的工作台前,每个人都挂着黑眼圈,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。“这是项目首次通过动物实验那天,” 顾承川指着照片里举着香槟的李小南,“那瓶酒,我们兑着泡面喝的。”
随着讲述深入,记者们的录音笔飞速运转。顾承川拉开另一个抽屉,里面整齐码着三百多份实验失败报告。每份报告的扉页都有不同的批注:“轴承磨损率超标 17%”“磁通量衰减过快”“生物相容性不达标”。“这些不是废纸,” 他的手掌抚过粗糙的纸面,“是二十三个家庭的聚少离多,是八百多个日夜的孤灯长明。”
当被问及支撑团队坚持的动力,顾承川沉默良久。他摸出贴身收藏的老怀表,表盖内侧刻着李建国的字迹:“医学的温度,藏在小数点后的每一次修正里。”“七年前,李院长临终前把这个项目托付给我,”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,“他说,‘承川,我们这代人没攻克的难题,要让年轻人踩着我们的肩膀继续’。”
采访结束时,夕阳的余晖透过实验室的百叶窗,在堆积如山的图纸上投下斑驳光影。顾承川走向储物柜,取出那个编号 “237” 的报废原型机。金属表面的裂痕在光线下泛着冷光,却像是勋章上的纹路。“这个失败品,我们特意留着,” 他对着镜头展示机身上密密麻麻的刻痕,“每道划痕,都刻着一个关于坚持的故事。”
夜幕降临,心脏医学中心的灯光依然明亮。李小南抱着新的检测报告匆匆走过,衬衫第二颗纽扣又掉了;阿依古丽正在视频连线边疆同事,马靴上的沙土落在崭新的地砖上;小王的女儿在实验室外探着头,手里举着画着 “爸爸的心脏” 的彩纸。顾承川站在走廊尽头,看着这熟悉的场景,突然明白:真正的科研奇迹,从来不是某个人的孤勇,而是一群人用滚烫的心,焐热了冰冷的金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