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茶楼是富昌侯府的产业,三楼的雅间极为私密,没有客人的交代,无论是侍者还是掌柜都不得泄露客人的信息, 那报喜的差役自然找不到他在哪。
“你瞧瞧,那些人都在找你。”叶景春端着茶盏,凤眼微挑,倚着窗望着底下颤动的人群。
许或只是看着下面的人,并不说话。
“我说,你出去几年,说是游学,该不会是去出家了吧。”瞧着许或波澜不惊的样子,叶景春忍不住就想逗弄他一番。
许或大仇得报,祖母又相继离世,他出去游历一番,归来瞧着愈发清心寡欲。
“让我看看你里面儿是不是穿着道袍。”说着,叶景春伸手就要去扒许或的外袍。
许或伸手挡住叶景春的手,抬眸看着他,幽幽地说道:“听说你为了平宁侯府的二姑娘,许下此生不纳二色的誓言,你说,若是那二姑娘知道你好男风......”
如墨般的眸子里,藏着一丝玩味儿。
叶景春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或。
“许或,你小子,这话是能胡说的么?”
他好不容易将自己岌岌可危的名声救了回来,又在未来老丈人那儿许下重誓,才将林二姑娘求娶到手。
这小子,想断他姻缘。
叶景春咬牙切齿。
“那你说,在这样私密的雅间里,叶世子想扒在下的衣裳,寓意何为?”许或依旧不紧不慢,端起茶盏轻抿了口。
叶景春咬着牙,这小子,精准地拿住了他的软肋。他这几年洁身自好,一丁点儿桃色绯闻都不敢有。
今儿这事儿要是从许或口中说出去,从今日最风光的许会元口中说出去......
天爷!他还活不活了?
越想,叶景春面色越青。
忍了又忍,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来:“你好歹是堂堂会元,为兄不过是瞧着你衣裳旧了,穿这样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裳实在有些不合时宜。来,为兄这儿有些许薄资,赠与咱们的许会元,算是你夺得头名的贺礼。”
叶景春从衣襟里摸出一叠银票,塞进许或手中。
许或接过,勉强看了看,“原来是这样,那是许某误会世子了。叶世子出手一如既往地阔绰,许某,便却之不恭了。”说罢,许或嘴角勾起一抹笑,顺势便将银票放进自己怀中。
瞧见许或一脸为金钱所动的模样,叶景春不禁皱了皱眉,又再次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裳。
这小子,莫非真的很穷?
不对啊,那白家的生意他照拂着,就没有不好的,怎么净穿些破烂衣裳。
“听说,你在景州府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县城里做了近一年的夫子?”叶景春好奇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