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修淡笑:“谁能料得准呢。”
……
次日,苏欢刚给姬帝煎罢药,便听宫人通传,说离陀来了。
鲡妃眸中骤亮:“快请离院判入内!”
离陀由宫人领着快步进殿。
苏欢回头,见他行色匆匆,衣上沾着风尘,显然是一路未停。
离陀也瞥见苏欢,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地。他不动声色敛了目光,敛衽行礼:“老臣见过陛下,鲡妃娘娘。”
鲡妃含笑道:“离院判一路辛苦,陛下龙体不适,才贸然请您尽快进宫诊脉。”
离陀从容应下,拂了拂衣上尘土,稳步上前。
苏欢便退到了一旁。
姬帝此时醒着,只是喉咙像堵了棉絮,仅能挤出几声喑哑。
片刻后,离陀收手,道:“陛下龙体无碍,静养便好。”
鲡妃眸光骤亮:“当真?”
离陀捻了捻须:“老臣岂敢妄言。听说先前是苏二小姐为陛下看诊?”
鲡妃瞥向苏欢,连声赞道:“正是!亏得大长公主力排众议请她入宫,果然是慧眼识珠!”
离陀话到嘴边:“她自然……”
忽觉场合不对,猛地住口,忙以袖掩口轻咳,改口道:“大长公主看中的人,怎会差。”
“可不是!”鲡妃想起那日的惊险,仍心有余悸,“当时陛下情况危急,多亏大长公主一力坚持,不然今日局面真不好说。”
离陀微怔,随即明白了。
敢在这时候插手的,除了那几人还能有谁?他眉头微蹙:“离京才十来天,宫中竟又出了这许多事……”
苏欢欠了欠身,道:“这是臣女拟方煎的药,劳您瞧瞧,可有不妥?”
离陀须髯微颤。
既已演到这份上,见她端药上前,便接了过来。
细看过药方,又亲口尝了药味,点头道:“方子稳妥,没什么问题。”
苏欢唇角微扬:“能得您应许,臣女便放心了。”
离陀瞥她一眼,目光似有深意。
苏欢仿若未觉,将汤药递给鲡妃,忽作无意般问道:“对了,晚辈在药理上有些不懂的地方,想向您请教,不知您何时有空?”
离陀微讶,转瞬明白。
这丫头是有密事相商!
他颔首:“老夫稍后回府,你可随我一道出宫。”
姬帝身子渐稳,苏欢在宫中值守的时辰也短了些。
走到宫门前,送行宫人躬身退下。
离陀便道:“苏二小姐有何疑问,尽管问,老夫知无不言。”
苏欢道:“实不相瞒,我确实有件要紧事,想烦扰您。”
离陀抬手示意她但说无妨。
苏欢垂眸,轻轻抚了抚苏芙芙圆圆的发髻。
苏芙芙懵懂仰头,冲她甜甜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