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满的指尖抚过青铜匣锁孔,复瞳布条突然崩裂:"钥匙...是罗夫人尾骨炼的!"她淌着血泪的眼眶里,映出妇人剜骨时的颤抖。
罗冲的玉镯突然发烫,虚影握住他持簪的手:"冲儿,要笑着开锁..."银簪插入锁孔的刹那,匣内飘出段褪色的红绳——绳上系着颗乳牙,牙面刻着歪扭的"安"字。
"周岁时掉的牙..."罗冲的喉结滚动,"娘说扔屋顶能长高。"他忽然想起那夜雨声很大,母亲踩着竹梯摔进泥坑,却把乳牙护在心口。
烈山魁用剑鞘肉芽卷来红绳,阿素的虚影在月光下凝实:"师兄,我的牙埋在槐树东侧..."他碳化的手指突然插入泥土,挖出颗刻着"素"字的犬齿。
青璃的尾巴扫开浮云,满月照亮匣底的信笺。母亲的字迹被岁月蚀得模糊:"若得再见,盼吾儿恨意消减..."墨渍在"恨"字上晕成大团污迹,似泪痕又似血渍。
苏小满的复瞳突然恢复清明,她抓起乳牙红绳系在罗冲腕间:"伯母的残魂附在这上面..."牙齿突然发热,虚影从玉镯中溢出,轻轻环住颤抖的青年。
烈山魁将犬齿埋回槐根,剑穗玉佩映着月光拼出星图。阿素的虚影在碑文上跳舞,哼着走调的焚身诀。青璃的金铃盛满槐露,露珠里沉浮着三百鮟鱇魂火。
山风卷着远方的鲛歌,这次唱着团圆的词。茶寮残垣下的四人守着篝火余温,像守着暴雨前最后的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