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心隔肚皮,难说啊。我在宫里呆了数日,隐约听说老王对金日不满,欲废长立幼,传位给银月。所以金日才想把银月远嫁到扬州去,免得手足相残。”
张长弓一惊,说:“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。这是朅盘陀国的家事,我们不应掺和,及早脱身才好。”
“不错,等韩雪儿病愈后立即离开,恐瓜田李下说不清楚。”
“我要亲自护送英武可汗回夷播海,恐怕要耽搁些时日。”
“为什么?你不怕突厥人杀你。”
“我有分寸。我和阿史那·杜平兄弟一场,落到今日地步,心里实在难受。我不管他做何想,我只求无愧于心。”
两人说话兀自未了,有宫女前来禀道,时辰已到,宫门即将关闭,外客不便留宿,请张公子启行。
张长弓问:“韩公子与我同行吗?”
宫女回复:“陛下有旨:韩小姐尚未痊愈,仍需亲人陪伴。故恩准韩公子仍留宿宫中,任意出入。”
张长弓与高仙草交换眼神,会意一笑。
新月初上,山风习习,地面干燥整洁,只屋顶残存着积雪。张长弓和英武可汗各跨一匹高头骏马,站在王宫之前。张长弓原本想偷偷带着英武可汗离开朅盘陀国,英武可汗执意要见韩雪儿。
沉重的宫门开了一条缝,宋继儒提着灯笼一闪而出,致礼说:“我妹子已经睡了,可汗有什么话可对我说。”
英武可汗下马回礼,苦笑说:“听说韩姑娘病了,我很是挂念。”
月光下宋继儒目如寒星,他死死盯着英武可汗,冷冷说:“不敢当,可汗还是不要挂念的好。从今往后,你们也不可能再见,除非韩家军都死绝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