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时雨张口结舌,满脸通红,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: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我都一视同仁……”话音未落,白飞飞一脚把桌前木椅踢得粉碎,气呼呼摔门而去。
白时雨长叹一声,恨铁不成钢:“彬彬,你好端端的惹他干什么?他已得我全部武学真传,连我都压制不了他……”
白彬彬流着泪,有气无力说:“你偏心!吃饭时,最好的菜,你只顾夹给白飞飞,他碗里堆不下,你却从不问我想不想吃。这就算了,你竟赶走我,自己带着他们母子四海遨游,逍遥陶乐。你对得起我娘吗?”
白时雨噎得说不出话来,恼羞成怒,左右开弓扇了自己两耳光,算是给两个儿子出气。又柔声安慰说:“彬儿别怕。你如今这样,也不是不可救。我们去找沈神医,他医术高超,在北庭时曾救活无数断胳膊少腿的伤兵,还救过你马叔的命!他如今隐居在楚州悬壶济世,我们的船正开去找他,他一定能治好你!”
“晚啰!宋士廉中飞针,请沈神医诊治。白彬彬担心宋士廉被救活,索性也用飞针害死沈神医。这叫自作孽不可活,害人终害己!”
白飞飞一直躲在门外偷听,此时得意洋洋跳出来,对着白彬彬扮了个鬼脸,幸灾乐祸。
宛如晴天霹雳,白时雨半晌才醒悟过来,结结巴巴问:“宋……宋……宋先生……他……他……死了?”
“你若不信,问他儿子。韩崇靖过继给了宋士廉,改名叫宋继儒,身上还穿着孝哩!”
这边厢,韩擒霜也在大发雷霆,用手猛拍桌子,震得桌上碗碟掉落地上,摔个粉碎。
“不行!你是我大哥唯一血脉,怎么能过继给宋家?二哥、三哥吃屎的吗?居然坐视不管!”
宋继儒待姑母发过脾气,不慌不忙柔声解释:“姑母莫生气!父亲死得蹊跷,仇人至今不明。母亲和舅舅们怕仇人斩草除根,再三商议后才把我过继到大舅门下……”
韩擒霜心中愧疚,面色犹有不甘。
宋继儒耐心说:“过继一事,母亲曾写信给叔叔们说明苦衷。叔叔们不同意,多次派人来京城接我们回蒲类。直到舅舅们回复说,由我一肩挑两房,既姓宋,也姓韩。将来我的孩子,长子姓宋,继承大舅香火,其余姓韩,叔叔们才勉强同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