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灵童在替偷鬼受过。」医士用辣油银针扎灵童的鬼角穴，针柄上突然缠满红绳，每根绳上都刻着偷鬼后人的名字。县太爷下令在打鬼庙设「辣油债坛」，让偷鬼后人用辣油偿还祖辈债务：有人捐出辣油田，有人义务修缮辣油管网，还有人在庙中刻下祖先的悔过诗。
当第一百个辣油债还完时，灵童眉心的黑印化作辣油蝴蝶飞走。他笑着抓住蝴蝶翅膀，翅膀上竟显露出「债清」二字。二混子抱着他路过打鬼广场，灵童突然对着老槐树挥手，树上竟落下片辣油叶，叶面上的叶脉拼成「新生」字样。
秋分祭井时，灵童被推举为「辣油井主」。他穿着特制的鬼角童装，将各家的辣油债契烧成灰，拌着母液倒入井中。井水突然沸腾，浮出无数气泡，每个气泡里都映着偷鬼改过后的笑脸。当最后一个气泡破裂，井中竟喷出金色辣油，在半空凝成鬼角形状的彩虹。
冬至前夜，王鬼角抱着灵童巡查辣油管网。路过当年的偷鬼密道时，灵童突然指着暗处笑：「太爷爷们在玩捉迷藏！」王鬼角用辣油火把一照，墙上竟浮现出王二麻子四人的影子，他们正用辣油在墙上画鬼角，影子转头时，竟与灵童的鬼脸印记重合。
这一晚，打鬼县的辣油灯都亮成了鬼角形状。灯影里，打鬼庙的灵童画像旁，不知何时多了行辣油刻字：「鬼债鬼还终有尽，辣油渡人无尽时」。而在辣油井边，灵童正用树枝戳着井水里的月亮，水面荡起的涟漪里，隐约可见无数个前世今生的自己，都戴着鬼角，捧着辣油罐，在辣味的时空中，永远朝着良善的方向，步步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