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至前的雪来得早,荒鬼村的井台结了层薄冰。牛吃货蹲在井边砸冰取水,铁镐却砸出“空空”的回响。他趴在井口张望,却见井壁上冻着张泛黄的纸,纸角绘着曼陀罗花纹,正是老周驿站里的信笺。“刘叔!井里有东西!”他的喊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,却惊醒了井中沉睡的秘密。
刘老鬼用铜铃系着油灯放下井去,光晕中浮出一具木箱。箱盖刻着“山鬼堂”三字,缝隙里冻着的不是水草,而是半块明代的牛肉干。李秀才戴上老花镜辨认箱底铭文:“万历七年,荒鬼村井神祭典用物”。箱中装着的不是祭品,而是七十二封未拆的村民请愿书,最早的一封写着:求井神赐曼陀罗花,救我儿痘症。
“原来井神不是吃人的怪物,是收信的邮差。”有格摸着请愿书上的泪痕,发现每封信的结尾都画着小井图案,“村民们不敢直说‘山鬼’是救人的,只能用井神代指。”苏老鬼的金蟾突然跳进木箱,三趾踩出的水痕在冰面映出画面:戴面具的祭司将信投入井中,转身时掉下的不是鬼角,而是曼陀罗花环。
牛吃货突然指着冰面惊呼,那些小井图案竟在融化的雪水中连成了地图,标出的不是村镇,而是各村的义庄、地窖、密道。“这是‘井灵信路’!”李秀才一拍大腿,“古人通过井下暗河传递信件,既能避过匪患,又能借‘山鬼’之名保密。”荒鬼村的井连通着红玉村的义庄地窖,风铃镇的密道则直通李家集的染坊。
子夜,众人顺着井绳潜入暗河。牛吃货腰间挂着牛肉干袋,袋口流出的辣油滴在石壁上,竟腐蚀出一行小字:肉干向左,蜜饯向右。暗河水流声中混着隐约的铃铛响,那是百年前驿卒老周的祖辈留下的路标。有格摸着石壁上的凹痕,发现那是历代“守井人”用铜铃刻下的曼陀罗花纹。
深处的洞穴里,无数信件用蜡油封在钟乳石上。牛吃货取下一封民初的信,信封上写着“山鬼亲启”,里面却是张婴儿的襁褓布,布角绣着:娘对不起你,只能借山鬼之名送你出城。苏老鬼的金蟾用三趾轻点布面,竟显露出用奶汁书写的血书:曼陀罗花田第三垄,有鹿仙泉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