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屠户接过羊皮纸,手突然发抖:“这……这是我家祖上传下的‘避邪符’,原来……”他抬头望向荒鬼村的新水渠,水流声与记忆中祖父讲的“山鬼夜泣”竟有几分相似,“我爹说,井里的哭声是山鬼要索命,难道……”
牛吃货趁机递上块辣味牛肉干:“尝尝?用曼陀罗花瓣腌的,治拉肚子奇效。”张屠户犹豫着咬了口,辣味直冲后颈,竟与父亲临终前让他含的“驱邪药”味道相同。苏老鬼的金蟾突然跳上他肩头,三趾轻点他臂上的刀疤,疤口竟渗出黑血——那是当年误敷曼陀罗毒汁留下的后遗症。
“你瞧,”有格取出鹿仙角磨的粉,敷在刀疤上,“真正的曼陀罗毒要用鹿血解,你爹用的是狗血,反而加重了毒性。”张屠户看着逐渐消肿的疤痕,眼眶泛红:“我……我带了酒来赔罪。”他身后的壮汉们抬来坛酒,酒坛上贴着“山鬼愁”的旧标签。
暮色降临时,两村村民围坐在花田边,共饮“山鬼愁”。牛吃货用曼陀罗花雕在酒坛上刻下新字:“花田醉”。李秀才重新丈量土地,将半亩花田划给邻村:“种些花回去,既能驱虫,又能换钱。”张屠户摸着新得的花苗,突然跪地叩首:“对不起,是我们糊涂……”
夜风拂过曼陀罗花田,花朵轻颤如紫色波浪。刘老鬼摇响铜铃,铃声里混着两村村民的笑声,惊起一群白鹭。白鹭飞过老槐树时,枝头的箭矢突然掉落,箭尾的曼陀罗花瓣已被露水洗净,露出原本的纯白——那是荒鬼村最珍贵的“解语花”,只在和解时绽放。
有格望着漫天星斗,想起李秀才账本里的话:“商路断,偏见生;商路通,万念平。”他摸出锦帕,在月光下描下曼陀罗的新姿态——不是恐惧的象征,而是联结两村的纽带。远处的水渠波光粼粼,倒映着万家灯火,那是比任何星辰都温暖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