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生跌坐在出租屋的布艺沙发上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被拒绝时文昭那句“我不喝来路不明的东西”在耳边反复回响,周围同学的窃笑声顺着记忆重新爬上脊背。茶几上的玻璃杯被她狠狠推到边缘,“砰”地砸在地板上炸开裂纹。
“凭什么啊?”她声音发颤,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净的泪。闺蜜递来纸巾的手顿住,涂着酒红甲油的指尖敲了敲桌面:“这种清高的男人,就得让他摔个跟头才知道疼。”
窗外暮色渐浓,霓虹灯在玻璃上折射出扭曲的光影。闺蜜滑动手机的手指突然停住,屏幕冷光映亮她眼底的算计:“听说他每天傍晚都去城西废旧仓库练器械?那里年久失修,要是关键零件松动......”话音未落,女生攥紧的拳头已经微微发抖,喉咙里溢出一声带着哭腔的轻笑。
深夜的仓库铁门被推开时发出刺耳声响。两个黑影猫着腰摸进器械区,月光透过破窗洒在文昭常用的引体向上器上。闺蜜从帆布包里掏出扳手,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:“拆这个承重轴,他明天抓握时......”话没说完,女生突然抓住她手腕,黑暗中看不清表情,只听见牙齿打颤的咯咯声:“够了......万一他出事......”
“怕什么?”闺蜜甩开她的手,扳手已经卡上螺丝,“只是让他受点教训而已。”随着最后一颗螺丝落地,老旧器械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像某种不祥的低鸣。
夜色吞没两人仓皇离去的背影后,仓库陷入更深的死寂。拧松的螺丝在金属框架的震颤下,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。伴随着一声爆裂般的脆响,那颗螺丝如脱缰的子弹般崩飞而出,狠狠撞在锈迹斑斑的墙面,在水泥地上弹起又滚落,最终消失在堆积的杂物阴影里。老旧的器械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扭曲的金属表面泛着冷光,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。
螺丝如失控的钢珠,“当啷”两声撞击斑驳墙面,迸出几点火星。弹射轨迹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,最终卡进文昭用废铁焊接的训练架缝隙。锈蚀的金属齿牙咬住螺丝,在夜风穿堂而过的震颤里微微发颤,尖锐的螺纹泛着冷光,像潜伏的暗器,只等下一次器械受力时——迸射成夺人性命的凶器。
暮色浸透仓库破窗时,文昭拖着军训后酸痛的身躯推门而入。汗水浸透的迷彩服还没干透,他习惯性伸手握住单杠,金属表面的凉意刺得掌心发麻。双臂发力的瞬间,松动的器械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,文昭瞳孔骤缩,整个人随着倾斜的单杠狠狠坠落。
后背砸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时,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。他蜷缩着捂住后腰,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,冷汗顺着额角滚进衣领。余光瞥见歪倒的单杠,断裂处参差不齐的金属断面泛着诡异反光,而不远处,那颗卡在自制器材上的螺丝钉不知何时已消失踪影。
剧痛从腹部炸开的瞬间,文昭听见了自己骨骼碎裂的脆响。那个消失的螺丝钉如同命运甩出的淬毒匕首,在他侧身急闪的刹那,精准地楔入皮肉。温热的血顺着指尖汩汩涌出,在冷硬的水泥地上晕开暗红的花,仓库里弥漫起铁锈与血腥混杂的气味。他重重摔在器械堆里,意识在剧痛中摇摇欲坠,恍惚间,童年那些被厄运纠缠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