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臣等叩见陛下！"
整齐的朝拜声中，江时行缓缓转身。他的目光越过匍匐在地的文武百官，落在最前排的两位王叔身上。江迎涵与江夏彦虽然同样行着大礼，但姿态中却透着微妙的差异——前者脊背挺得笔直如青松，后者则谦卑得几乎要将额头贴到地面上。
"两位王叔请起。"江时行刻意放柔了声音，亲手将他们扶起。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江迎涵的衣袖时，能感觉到布料下紧绷的肌肉。
祭天大典持续了整整一日。当夜幕降临，江时行独自站在寝宫外的露台上，远眺王城中星星点点的灯火。贴身侍卫无声地呈上一个锦囊——里面是今日大典上"影卫"记录的所有可疑细节：礼部尚书与江夏彦的短暂对视，工部侍郎塞给江迎涵侍从的纸条，还有北方三位诸侯未曾明言的缺席。
"陛下，两位王爷在议事殿等候多时了。"内侍轻声提醒。
江时行摩挲着锦囊上绣的暗纹，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。他故意延迟了半个时辰才前往议事殿，让两位王叔在烛火摇曳的大殿里充分感受等待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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议事殿内，江迎涵正对着墙上的疆域图出神，手指在空中虚划着可能的铁路线路。而江夏彦则端坐在椅子上，一遍遍整理着已经一丝不苟的衣袖褶皱。当江时行终于出现时，两人同时起身行礼。
"不必多礼。"江时行挥挥手，径直走向主座，"两位王叔深夜觐见，想必有要事？"
江迎涵率先开口，从怀中取出一卷精心绘制的图纸："陛下，这是臣设计的全国土地丈量方案和铁路建设规划。若能在三年内完成，可使赋税增加三成，货物运输效率提升五倍。"
江夏彦轻咳一声："王兄的规划固然精妙，但臣担心操之过急。北方诸侯本就对中央政令阳奉阴违，若强行丈量他们的土地..."
"正是因此才要先从北方开始。"江迎涵打断道，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，"这些诸侯隐瞒耕地面积已久，新朝初立正该立威。至于铁路——"他转向江时行，眼中闪烁着学者般的热忱，"奥伦帝国已经在全国铺设了钢铁轨道，他们的货运速度是我们的十倍。"
江时行注意到江夏彦瞬间阴沉的表情。二王叔向来厌恶一切来自奥伦帝国的事物——十二年前那场差点让他丧命的边境冲突，至今仍是他的梦魇。
"引进奥伦帝国的技术？"江夏彦冷笑，"王兄莫非忘了他们是如何在谈判桌上安插刺客的？那些所谓的技术援助，从来都包藏着祸心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