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羡慕？是后悔？还是……一种深埋于人类意识残片中的眷恋？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缓缓坐下，双手交叠放在腿上，整个人陷入沉默。
张砺他们这边，车队并未直接沿主路返回，而是遵照原先拟定的隐蔽路线。先往南，绕到香槟市的最南端，然后往东开，最后再折返一路向北，返回同舟避难所，避开丧尸多的复杂地带。”
白色皮卡和后方那辆深灰色改装车一前一后，穿行在荒废城市边缘。
公路两侧杂草丛生，偶尔有变异的野猫野狗在废墟间奔跑。
只有无人机在高空中默默伴飞，不时俯冲拉远，监测前方路况。
才刚刚驶出没多久，王昊立刻拿起副驾驶座旁的无线电，对着话筒说道：“同舟避难所，收到请回答。我们已经接到张教授和祁川，正在返回路上。”
无线电静默了两秒，随后传来一个熟悉的、沉稳的声音——正是林叔。
“收到，你们一路辛苦了。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欢迎你们回来。”
听到林叔的声音，车内气氛顿时一松。
王昊一边专注驾驶，一边咧嘴笑着扭头看了看副驾驶和后排：“你们这一趟怎么样啊？刚开始我们在外面一点动静都听不到，后来突然听到地下传出一阵巨响，像是成百上千的丧尸大军在奔跑，把我都吓傻了。”
他语速飞快，说完又看了眼张砺和祁川，两人衣衫染血，神情疲惫却依旧镇定。
“你们身上那是……都是真血啊？看样子真是死里逃生。”
张砺苦笑一声，语气平静：“确实是成百上千的丧尸大军在奔跑。”
“啊？”王昊脚下油门不由一顿，“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？还带了那么多物资……”
他回头看了一眼车斗，满满当当的包裹盖着帆布，还隐约透出压缩饼干的包装印。
张砺和祁川对视一眼，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。
“这事说来话长。”祁川笑着摆摆手，“等回到同舟避难所，再跟你们慢慢说。”
“哎你们俩！”王昊故作不满地喊了一声，“你们真是的，关键时刻吊人胃口，还非得卖个关子。”
“好饭不怕晚。”张砺淡淡一笑。
车厢里顿时多了一丝轻松的氛围，风声呼啸中，一切仍在继续前行。
此时，同舟避难所内。
林叔正坐在指挥中心的大屏幕前，整个人靠在椅背上，双眼布满血丝，脸上写满疲惫。
从清晨开始，他几乎就没离开过这里，一直密切关注地下行动的每一项动静。
尤其是在收到王昊的通报，说地下避难所传来巨大的异响之后，指挥中心一度陷入死寂，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，仿佛生怕一丝扰动就会打破那脆弱的希望。
这次任务非同小可，林叔心里其实也没底，只能守着指挥系统和无线电，时不时紧盯远程回传的数据。
当无线电里终于传来“已成功接到张教授和祁川”的话时，林叔那一刻肩膀明显一松，整个人似乎瞬间从绷紧状态中脱力。
他闭了闭眼睛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，低声喃喃：“平安就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