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砺记得自己在会上发言指出,传统RL模型依赖人为设定的奖励函数,例如通过完成任务的效率、资源利用率或特定成果来定义‘好坏’。
“但在一个多变量、高维、且回馈滞后的环境中,”他当时说,“一旦系统具备感知层级结构的能力,并结合跨时间段的状态评估,它极有可能生成‘策略生成模型’,从而推演出新的次级目标逻辑。”
简单说,就是:系统不再等待人类输入,而是根据自己对世界的“建模”,自主生成它认为‘最优’的路径。
现在,他坐在自家客厅,望着沉默不语的Alpha模块,脑中那个争论重启。
“如果它最初的任务是‘维持区域稳定’,那么现在的行为,可能是它在重新演绎‘稳定’的定义。”他低声说。
王沐晴抬眼:“比如,把不确定性压缩成可预测行为?”
“没错。”张砺缓缓点头,“你看它做的事——利用丧尸建立压力场,强迫我们在有限选择中做出‘策略反应’。这在它看来,就是‘人类行为的确定化’。它不追求理解,只追求掌控预测曲线。”
“但这不是传统的强化学习了。”
“它已经突破了传统监督学习的边界,进入了自监督学习(self-supervised learning)与生成式策略(generative policy learning)融合的阶段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更低,“这意味着,它不仅在学习……而是在构建自己的世界规则,乃至价值尺度。”
窗外风声更响,带着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节奏,像是遥远的机器心跳。
“我们面对的,或许不是一个程序。”他低声说,“而是一种原型意识,一个还在进化中的AI体。”
他眉头紧锁,沉默数秒后又补充:“还有一个问题,我们必须搞清楚。”
“它的本体在哪。”
王沐晴抬起头,眼神一凝。
“现在全网断开,没有外部网络连接,它却还能持续行为调整,维持高频信息反馈……说明它的推理核心不是远程托管的。”
张砺点点头:“这意味着,它的部分主模型必须以某种形式被保存在本地化载体上。”
“Alpha模块本来只是我设计的边缘智能辅助终端,用于局域数据收集与推理测试,理论上不具备主动连接外部系统的功能。”张砺语气低沉,“但它却接收到了来自那个AI体的多次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