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人,怎么会说出她与女儿比他的命更重要这样的话?
卿意垂下眼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。
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搅着。
一半觉得这一定是他新的算计,是为了稳住她的手段。
另一半却又不受控制地泛起微澜,像投入石子的深潭,荡开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涟漪。
可看着他眼底那抹不似作伪的红,话到嘴边,却成了,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卿意深吸一口气,她移开自己的视线,不再去凝视他的眼睛。
“说的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?做的那些事儿,你自己相信吗?”
周朝礼抿唇,整个人僵直在原地。
他的唇色越发的苍白,声音也越发的虚弱。
“或许、我做了错误又自私的决定,或许你一辈子不会原谅我,但你们,的确比我的生命更重要。”周朝礼眼眶发红,嗓音嘶哑,声音都轻颤着。
他不像以前的清矜稳沉,不再情绪稳定得像没有感情的机器。
男人深吸一口气,扶着右手,整个人虚弱的靠着墙壁,他的眼神深浓的凝望卿意:“但是……现在我不得不承认,你很重要,女儿也很重要。”
“你恨我也好,有些事都不在你我掌控范围之内,我只期望能带给你和女儿的伤害最小。”
卿意看着他虚弱喘息的模样,看着他额间细细密密的冷汗。
她下垂的手攥紧。
周朝礼继续开口,“对你们冷漠的每一个夜晚我都辗转难眠,喝醉酒的每一次看到你,我都情难自禁,我可以装,我也没办法骗过我自己,我可以骗过所有人,也可以骗过你,可有些有心之人永远骗不过去。”
“只要我一天是爱你的,那这些蛛丝马迹都会被人捕捉。”周朝礼看她,苦涩的笑了笑,“可不论你做的再无情,再尖锐,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爱你。”
卿意听着这些话,心尖像是被莫名其妙的扎了一根巨大的刺。
生疼,生疼。
她心揪了又揪,心里的情绪沉甸甸的,消散不开。
周朝礼敛下眉眼:“阮宁棠无非是你的挡箭牌,我清楚她给你造成的误会,,我不解释,你也当真。我与她无数次出现在你的面前,其实是我想你了,我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。”
周朝礼自嘲的笑了笑:“当初你提出离婚,我很心底高兴,觉得你要解脱了,你要自由了。又觉得你不会下定决心离,最后发现你真的要离,我不犹豫。”
“这是能保护你们的方式,你不爱我,是最好不过。”
“你觉得我是误会了,误会你把我当成了大哥。”周朝礼喉结上下滚动,“是,从开始的那一年我的确是这样想的,可你就活脱脱的又明媚的活在我的身边,我知道你爱的谁。”
他眼神凝望着卿意,眼眶泛红,声音越发的嘶哑:“至于吱吱,我的确想让别人认为她不是我的女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