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诗倩沉默几秒,突然开口:“我要是真把你娶了,你得回家相妻教子,不准在外面抛头露面!”
“......”
江景衍噎住,显然没料到她会接这么一句。
他盯着温诗倩故作坦然的侧脸看了两秒,忽然低笑出声,伸手轻轻碰了下她发尾。
“温姐,你这是...变相和我求婚?”
温诗倩抬手拍开他的手:“谁跟你求婚?我是提醒你,别总说些没边际的话。”
江景衍却往前凑了凑,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。
“相妻教子也不是不行,不过...抛头露面这事儿,得看情况。”
他指尖点了点自己下巴:“比如陪温姐逛街,算不算抛头露面?”
温诗倩白他一眼,转身把发簪放回货架:“少贫嘴!”
江景衍盯着她放回货架的发簪,挑眉问:“温姐,怎么又放回去了?”
温诗倩头也不回地往前走:“没钱。”
江景衍几步追上去,把那支发簪重新拿在手里,塞到她面前:“我送你。”
温诗倩瞥着他手里的发簪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勾了勾唇角。
“你倒是大方,我记得之前是谁说,钱是给女人看的,不是给女人花的?”
江景衍捏着发簪的指尖顿了顿,随即凑近她,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认真。
“那得分人,没成女朋友、没成老婆的,才只给看不给花。”
他说着,低头望她:“你都成我未来孩子他妈了,钱不往你手里塞,难道带进棺材?还是留着给外面那些妖艳贱货花?”
温诗倩没接话,只是握着那支发簪往前走,心里却莫名松快了些。
和江景衍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,好像确实没那么多紧绷感。
连带着那些压在心头的烦心事,都被他插科打诨地冲淡了几分。
她忽然有点明白,为什么妹妹当初会一头栽进去。
这家伙像是有说不完的话,絮絮叨叨的,有时嫌他聒噪,可转脸被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逗笑时,又觉得这股子话唠劲儿,倒也不算讨厌。
就像现在,他还在旁边碎碎念着晚上同学聚会该穿什么,她却没像往常那样想堵他的嘴,反而觉得这嘈杂的超市里,有这么个声音在身边,竟生出点莫名的安稳来。
而且,温诗倩还觉得,待在江景衍身边时,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那种蓬勃的生命力。
不是刻意张扬的热闹,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鲜活,像夏日里迎着光生长的植物,每一片叶子都舒展着劲儿,和周遭许多人身上那种沉闷的气息截然不同。
可她哪里知道,这样的江景衍,是被人从漫长的死寂里一点一点拉出来的。
曾经有那么一段日子,江景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,沉默得像块捂不热的石头,眼底是化不开的沉郁,整个人都浸在一种近乎麻木的沉寂里。
直到温诗韵的出现,这一现象彻底改变,所以说江景衍才会说林妤妤是他的白月光,而温诗韵则是他的朱砂痣。
上一世是江景衍追的温诗韵,这话并没有错。
可很少有人知道,他们在孤儿院第一次碰面时,确是温诗韵先用手语说的“你好。”
那时候,江景衍并不懂手语,却明白了温诗韵想要表达什么。
那一刻,他便是从绝望之地生长出来的花,自然会给人一种无尽蓬勃的生命力。
结账时,看着江景衍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,温诗倩忍不住蹙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