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夙朝猛地挥袖,案几上的白玉镇纸应声落地,摔得粉碎。他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,玄色龙袍下的青筋暴起,声音低沉得令人发怵:“怎么?整个龙涎宫一百多个宫人没一个看见皇后有没有给太子献舞?聋了?瞎了?”冕旒剧烈晃动,映得他眼底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落霜浑身颤抖如筛糠,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,鲜血瞬间渗了出来。她声音带着哭腔,却依然强撑着保持镇定:“陛下息怒,奴确实不知。自去御膳房后,便一直守在膳房等候娘娘的午膳,未曾离开半步......”泪水混着血水,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的痕迹,她不敢抬头,只觉得后颈一片发凉,仿佛帝王的视线化作实质,要将她刺穿。
萧夙朝猛地转身,玄色龙袍带起的劲风掀翻了案上的奏折,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落霜,鎏金蟒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:“你身为大内总管,皇后在这宫里起舞,你会不知情?”帝王的声音低沉如雷,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惊得殿内空气都仿佛凝固。
落霜额头紧贴地面,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衫,却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。就在这死寂的瞬间,一阵环佩叮咚声响起。澹台凝霜赤足踩过冰凉的金砖,酒红色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,缓缓走到萧夙朝面前。她仰头望着盛怒的帝王,凤目含着盈盈水光,主动钻进他紧绷的怀中:“老公~人家错了嘛。”声音软糯得像糯米团子,指尖还轻轻揪着他胸前的衣襟撒娇。
萧夙朝身体僵了僵,下意识揽住她纤细的腰肢,却依然沉着脸:“你真给那个小兔崽子献舞了?”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,语气里醋意翻涌,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热的温度。
澹台凝霜将脸埋进他胸口,双手环着他精瘦的腰,像只温顺的猫儿蹭了蹭:“嗯。”她声音闷闷的,带着几分讨好,“他非要闹着看,我就......就跳了一小段。”说到最后,声音越来越小,睫毛不安地颤动着,偷偷观察着帝王的神色。
死寂的殿内突然响起衣料摩擦的声响,名叫润儿的宫女猛然抬头,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。她发髻歪斜,眼底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快意:“不是的陛下!皇后娘娘在太子殿下面前跳了所有的舞!从《媚生劫》到《醉扇》,一舞未落!”尖利的嗓音刺破凝滞的空气,惊得檐角铜铃乱颤,连一旁伺候的老宫人都忍不住倒抽冷气。
萧夙朝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,玄色龙袍下青筋暴起,修长手指死死扣住澹台凝霜的腰肢,冕旒珠串随着剧烈的呼吸哗啦啦作响。他俯身逼近怀中的人,滚烫的呼吸喷在她泛红的耳尖:“你乖乖告诉朕,这个胆大妄为的宫女你认不认识?”帝王的声音裹着冰碴,字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