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陌残捧着血诏躬身退下,鎏金兽首香炉里最后一缕青烟袅袅消散。萧夙朝望着殿门闭合的缝隙,龙袍下的指尖微微发颤,良久才转身走向榻前。玄色衣摆扫过满地月光,金线绣的蟠龙随着他的步伐若隐若现,竟像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忐忑。
"朕给你的安全感不够?"他在榻边缓缓蹲下,修长手指轻轻撩起她鬓边垂落的发丝,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。烛火在他眼底跳动,映得那双素来威严的眸子此刻盛满温柔与不安。
澹台凝霜慌忙摇头,东珠发钗随着动作轻晃,发出细碎清响。"没有,我自己爱故意乱想而已。"她咬着唇,伸手去够他微凉的指尖,却被他轻轻躲开。
萧夙朝喉结滚动,突然从袖中取出那枚象征皇权的帝玺。羊脂玉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他将帝玺翻转过来,背面细密的小字在光影中若隐若现:"澹台凝霜执此帝玺,如见朕,掌众臣生杀大权,掌全暗卫以及兵权,尔等必奉令。"
"宝贝儿你看看。"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近乎虔诚的郑重,将帝玺轻轻放在她掌心。龙袍下的身躯微微前倾,像是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眼前人。
澹台凝霜指尖抚过那些刻痕,触感凹凸不平,显然是新近才命人镌刻。温热的泪突然砸在帝玺上,晕开一片水光。"老公......"她哽咽着唤他,声音里满是感动与惊喜。
萧夙朝长臂一揽将她拥入怀中,玄色龙袍裹住她微微发颤的身躯。"傻瓜,"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,呼吸滚烫地洒在她耳畔,"朕的天下,从来都是你的。这帝玺不过是块石头,可朕的命,从始至终都攥在你手里。"殿外夜合花簌簌飘落,檐角铜铃叮咚,将这满室的深情都揉进了沉沉夜色。
萧夙朝将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,玄色龙袍下的心跳震得她指尖发烫。烛火明明灭灭,映得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比鎏金烛台更灼人:"朕总觉得朕把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,可朕还想惯你。"他低头蹭过她泛红的眼眶,温热的呼吸拂过睫毛,"无法无天也好,不知天高地厚也罢,朕爱你的跋扈,爱你的嚣张。"
澹台凝霜睫毛轻颤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却被他用指腹轻轻接住。萧夙朝忽然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,龙袍上金线绣的蟠龙压着她月白的衣襟:"朕今日一看才明白,你分明是爱朕才故意乱想。"他的声音带着自嘲的苦涩,"朕不会说那些哄人的情话,可朕会把朕有的通通都给你——这帝玺,这江山,还有朕这条命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