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握紧滚烫的铜钱,发现方才破禁时太顺利了——就像有人提前撤走了三成防御。
冰雾散尽的塔基处,半截星图正在吞噬师父的残影。
陈师兄突然按住我要结印的手,他掌心的"危"字朱砂不知何时变成了"饵"字。
我攥着青铜镜残片的手指被冰碴割出细痕,陈师兄那句"星图在重组"还在冰渊上空打转,塔基处骤然炸开的紫雾里已经蹿出数十道黑影。
他们玄色斗篷上的银纹在月光下活过来似的扭动,我定睛一看,竟是九百九十九只蛊虫首尾相衔的图腾。
"小师妹当心!"陈师兄的捆仙索擦着我耳畔飞过,将三枚闪着绿芒的骨钉钉在冰壁上。
我反手甩出铜钱阵,看着那些本该溃逃的邪修们整齐划一地结印,突然意识到自己后槽牙咬得生疼——他们分明是故意放我们破禁的。
为首的邪修掀开兜帽时,我剑尖的朱砂差点抖落。
那张布满鳞片的脸颊上,赫然浮动着与师父残影同源的星图纹路。"叶天师破禁的身姿当真飒爽。"他说话时舌尖分叉的阴影扫过冰面,"只是您没发现,方才吞噬令师残影的星图少了二十八宿中的危月燕么?"
本命剑突然在掌心发烫,我借着剑身反光瞥见陈师兄后颈一闪而逝的鳞光。
难怪破阵时防御莫名削弱,敢情我们茅山派最擅长卜卦的六爻盘,早成了人家棋盘上的卒子。
"危月燕主惊变。"我假意擦拭剑锋,悄悄用血在袖中画传送符,"师兄你今晨卜的卦象,怕不是被人换了爻辞?"
陈师兄刚要开口,他腰间六爻盘突然射出青光。
我旋身躲过擦着脖颈飞过的卦象飞刃,顺势将传送符拍在他后背。
看着他被金光裹着坠向东南方的生门,那邪修首领抚掌大笑:"好个当机立断!
可惜您这位师兄身上的蛇蛊..."
"蛊你大爷!"我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剑身,师父留在我识海里的三道保命剑气同时炸开。
方圆十里的冰原瞬间被染成赤色,那些严阵以待的邪修们终于变了脸色——他们脚下不知何时被我埋了三百张雷火符。
爆炸的气浪掀飞三顶兜帽时,我踩着其中一人的天灵盖突进。
剑锋挑开邪修首领的护心镜,藏在其中的星图碎片果然泛着危月燕的紫芒。
他分叉的舌尖卷着毒雾袭来时,我故意让左肩擦过雾霭,袖中暗藏的引雷诀却已贴上他心口。
"你竟敢用肉身养蛊王!"我忍着肩头灼痛冷笑,剑尖挑着他心口浮现的蛊虫虚影,"但您是不是忘了,我们茅山派最擅长给虫子做绝育手术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