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往江州县城方向疾驰,沈清歪着身子,抱着鸭子,在想鸭毛的事情要怎么解决。
程稚文适时提醒道:“昨日养鸭场的老板同我说——进入农历三月,各方都会开始收春毛。我们最迟农历初二就要答复他是否要这一批春毛,否则他就要给药商。”
“三月初二?那不就是三日后?”
程稚文点头。
这时效叫沈清焦虑不已。
这么短时间,叫她如何决定是否全毛收走?
她现在身无分文,根本请不起工人,怎么收那些全毛?
难道还靠她和春菊两个人挑吗?
那样挑一年,都挑不出来一百斤。
前两日那件样品,她还是没细挑鸭腋毛,只是将所有看上去能用的小绒毛挑起来,都花了大半日时间。
这要从堆积成山的全毛堆里挑出鸭子的腋毛,真心是一年都挑不了多少。
这般下去,等她攒到出口的量,估计二战都结束了。
身子往旁边一侧,负气道:“我现在请不起工人,所以没法挑毛,要么就是直接买鸭腋毛,我想办法筹一笔钱买了!要么就是不买了,这个生意也不做了!”
说完,还揍了怀里的鸭子一下:“你老板可真坏!”
“嘎嘎……”
“那么死板!一点都没法商量!
“嘎嘎……”
程稚文被她气笑了,说道:“反正有三日时间,你好好想想,我相信你有办法。”
沈清叹了叹气,什么都不想说了。
再有办法,没钱收全毛也没用啊。
第一次她还能问高家亲戚要点投资款,结果人造丝生意到现在也没真正做起来,一次分红都没有过。
这第二次,谁还敢给她投钱?
原先她以为鸭毛便宜,十文钱就一大堆,花几十两买个几百斤,然后再拿人造丝和真丝分别做羽绒马甲的内胆和面料。
几百斤的鸭毛扣去损耗,至少能做小千件的羽绒马甲。
一件羽绒马甲卖七百文,第一批货多多少少能挣个小千两的银子。
十倍以上的利润。
如果量产起来,那利润是很可怕的。
结果这一切都是她想得太简单。
首先十文钱一堆的鸭毛,只是摊贩打发她收垃圾、象征性地收一点而已,并非鸭毛就那么便宜。
养殖场的白羽鸭的鸭毛就更贵了,要两百文一斤。
两百文她也能接受,但问题是两百文之外,还有挑毛的人工成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