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说那贾逸飞,前年的时候把自己的亲侄子,也是唯一一个侄子送去内蒙下乡插队了,棒梗那孩子那年才十六七岁啊,我们全院的人都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,你猜他是怎么回答的?”
“怎么回答的?”
“贾逸飞眼含热泪的说,国家的政策大于天,我这个轧钢厂主任不以身作则,又怎么有脸动员工人兄弟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去支援贫困地区的发展!”
“同志们,他说这话的时候都哭了,他大哥去世的早,贾逸飞把他侄子就当是自己的儿子一样,你说说他是不是不近人情,我们全院人求情都没用!这算不算是违背人民的意愿?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这……”
宣传组的人都迷糊了,你这是举报贾逸飞还是给他邀功呢,知道在这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,于是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离开了。
离开阎家之后,宣传组去了李家,张淑珍此时一个人在家看着两个孩子。
儿媳妇去了轧钢厂帮厨好几天了,等转正以后也将近三十块钱工资呢,足够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了,而且街道的一次性赔偿金也下来了,顶格六个月的,要不是被人拉着,张淑珍高低给贾逸飞磕几个,心里的感激无以复加。
贾逸飞的出现,不单单是雪中送炭那么简单,而是救世主,救了他们婆媳以及两个孩子的命。
“同志,你们找谁?”
张老太是几代贫农了,别人可能怕这些带红袖章的,她可不怕,有底气的很。
依旧是掏出小书,手捂着胸开始大声朗读,床上的孩子被吓醒哇哇大哭,张淑珍没好气的破口大骂。
“你们一帮兔崽子,来我家要干什么!你看看给我家孩子吓得!吓出毛病来我跟你们没完!”
“你这老太太怎么这么不讲道理,你信不信我们把你抓走!”
张淑珍双手往前一送,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。
“来,不抓你是我孙子!我家几辈贫农,你把我抓了更好,我两个孙子你给我养吧!你弄死我最好,也不给我儿媳添负担!”
宣传组的人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,领头的人语气缓和下来,笑着说:
“大娘,都是些误会,我们是上级派下来调查点情况,轧钢厂主任贾逸飞您认识吧?我们这次来就是调查他,您有没有什么情况要汇报的,我们能给你做主!”
“啥玩意?你们要找贾主任的麻烦?”
“不是找麻烦,大娘,是调查,您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