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腕间镯子:“明日让御膳房给你添些补气血的膳食…”
康禄海悄悄退到月洞门后,听着桃花树下传来的低笑,忽然想起刚刚拆秋千时,莞常在眼里那簇没熄灭的火。
他摸了摸腰间新换的羊脂玉坠,垂眸沉思。
戌时三刻,永寿宫的宫灯次第亮起。
康禄海守在廊下,看着小厨房抬出的膳食里有清蒸鲥鱼和玫瑰酥——都是娘娘爱吃的。
殿内传来碗筷轻碰声,间或有荣嫔娘娘的软语:“皇上尝这蜜渍金桔,是臣妾亲手腌的…”
亥时,皇帝宿在永寿宫的消息传遍六宫。
康禄海望着内殿透出的烛光,摸出怀里的金瓜子咬了咬,齿间硌着硬邦邦的分量,笑出了声来。
卯时初刻,天刚蒙蒙亮。
康禄海就候在了寝殿外,看着皇帝带着苏培盛离开,轿辇转过影壁时,听见皇帝嘱咐:
“给荣嫔多送些岭南进贡的春桃。”他低头时看见殿前的桃花落了满地,像极了昨夜荣嫔裙角扫在他身上的样子。
“叫康禄海进来。”殿内传来传唤。
沈云舒坐在妆镜前,凝香正在给她簪一支九鸾金步摇,珍珠垂落随着动作轻晃。
她望着镜中自己眼下淡淡的粉黛,忽然轻笑:“昨儿御花园的事,本宫都知道了。”
康禄海跪地叩首,额头触到冰凉的青砖:“奴才瞧着莞常在架的秋千不合规制,怕损了娘娘的体面…”
“做得好。”云舒抬手起身,指尖捏起妆奁里的金瓜子,“这后宫最讲规矩了。”她将金瓜子倒进康禄海掌心。
康禄海指尖发颤,荣嫔已经直起身,由映水整理着宫装。
轿辇停在殿前时,她忽然回头:“去内务府说一声,御花园的杏花该修剪了——开的不好,留着干什么。”
“嗻,奴才这就去。”
轿辇起时,檐角铜铃发出清脆的响。
康禄海望着主子远去的背影,握紧掌心的金瓜子,听见自己心跳如鼓。
轿辇高高抬起,穿过青石板宫道,云舒鬓边的珠花随颠簸轻晃。
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两道身影,抬眸时正看见沈眉庄跟着敬嫔在宫墙边站定,沈眉庄垂首时簪子上的米珠轻轻颤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