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曲南也在这时候走进禀报:“启禀皇上,雪停了。”
皇帝掀开帷帐,站起身来,往窗外看去。
月光漫过殿前积雪,远处宫灯次第亮起,映得琉璃瓦上残雪如碎银。
他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,但也尚能忍受。
皇帝转身替皇后披上狐裘,触到她后颈细发上的霜花,暖心一笑:“琅嬅,辛苦你了。”
他已经多久没有唤过她的闺名了…
富察琅嬅此刻鼻尖泛酸,她轻轻靠在皇帝肩头,听他对云舒吩咐:“仔细皇后上轿,回长春宫。”
皇帝这意思是,他今夜要在长春宫留宿。
钟粹宫内烛火渐熄时,景阳宫却灯火通明。
阿箬正盯着炭盆里蜷曲的香膏方子发怔。
火星子舔过墨迹和锦缎“啪”的一声爆出细灰……
与阿箬一样得到消息的金玉妍,此刻也在烧东西。
只不过,她烧的,是暖情酒方子。
贞淑站在一边,轻声开口:“娘娘,这方子烧了,人是不是也要处理了?”
金玉妍摆手:“这大清的好东西可真多,这方子不过只是边角料,留着那小太医,以后说不准还有用。”
“娘娘聪慧~”
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金玉妍所想那般,皇帝是不会再晋舒妃的位分,但现在同样不会晋她为贵妃。
……
云舒打着伞出了长春宫,今日是她休沐的日子。
尚衣局在后宫最西头,红墙夹着窄窄的宫道,两边宫槐光秃秃的,枝桠上挂着未化的雪团。
“惢心”她掀开棉帘,淡淡的腊梅香混着炭火气扑面而来。
听见声响,靠窗低头绣花的惢心猛地抬头,鬓边碎发上还沾着线头:“姐姐!”
惢心放下绣绷跑过来,鹅黄宫装上沾着银线碎屑。
云舒将厚重的油纸包塞进惢心手里:“给你做的芙蓉糕和栗子糕。
茉心身体怎么样了?”
惢心听到茉心的名字,捏着硬硬纸包的手发颤,抬头望向云舒:“宫正司的人三日前就抬走了她,那天,我正巧去看茉心……她怕是撑不了几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