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字格外醒目,
"其一,尽撤全国关卡杂税,无论水陆,只按货值十取其一;
其二,商户缴税后可获通关文牒,凭此牒可畅行十三州;其三..."
"启禀陛下,"
崔明远突然跨出班次,朝珠在胸前晃出急促的弧线,
"此法虽妙,却恐难防奸商舞弊。若无层层盘查,恐有漏网之鱼!"
汴河码头的日头正毒,新立的税吏衙门前排起长队。
胡商的骆驼队踢踏而过,商人们攥着银锭在烈日下擦汗,目光频频扫向那台吞银吐纸的"验钞机"。
"这位客官留步。"
年轻税吏伸手拦住一辆青布篷车,腰间铁哨子泛着油光,
"您这车绸缎经查验值八百两,按十税一需缴八十两税银。"
车内传来绸缎商的赔笑:
"大人通融则个,小本生意..."
"通融不得!"
税吏猛地扯开腰间皮袋,露出内里明黄的圣旨副本,
"王爷有令,偷税者货物充公,举报者得三成赏银!"
他话音未落,蹲在墙角的市井泼皮们顿时眼睛发亮,饿狼般盯着那辆篷车。
码头西侧的茶楼里,白雨晴咬着瓜子仁往楼下瞥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短刀:
"那老东西倒是沉得住气。"
谢道韫捏着茶盏的指尖骤然收紧:"快看,崔府的老狗!"
穿月白短打的崔府管事正缩在盐商堆里,袖口翻出半片杏黄锦缎,几人交头接耳间,一本朱红封面的账册迅速易手。
白雨晴刚要起身,却被谢道韫按住手腕——后者用茶盖拨了拨浮沫,目光始终未离那管事腰间晃动的玉佩:
"且看他们耍什么花招。"
户部大堂的铜漏滴答作响,老尚书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狼毫。
他面前摊着的账册上,首月商税收入的朱笔数字刺得人眼眶发烫:"天佑我朝...天佑我朝啊!"
他颤巍巍向苏御作揖,胡子上的茶渍滴在账册上晕开小片水痕,"竟比旧制多出两倍有余!"
苏御轻叩着紫檀桌案,指节下垫着的西洋怀表传来规律震动。
忽听门外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,王修连滚带爬冲进来,冠带歪斜得挂在肩头:
"王爷!大事不好!江南八大商帮...集体罢市了!"
"罢市?"
苏御挑眉抿了口冷茶,杯底与案几相碰发出清脆声响,"他们可提了条件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