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诗瑶的眼睛已经几乎睁不开,血丝爬满了整个眼白,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。
她坐在堆满古籍的工作台前,指尖翻动纸页的动作越来越慢,却依旧没有停下。
郝逸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羹走进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他心疼地走上前,轻轻放下碗,替她将头发别到耳后:“你已经三天没好好休息了。”
“我快找到了……”她的声音沙哑,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“那个关键点一定藏在某个角落,只是以前没人注意过。”
郝宇轩也推门进来,手里拎着一袋中药炖鸡,眉头紧皱:“我们轮流守着你,不是让你一个人死撑。”
赖诗瑶终于抬起头,看向两个男人疲惫却坚定的眼神,心头微微一颤。
他们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做,却选择陪着她熬过每一个黑夜。
她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里多了几分柔光:“谢谢你们。”
接下来的两天,两人轮流照顾她,郝逸辰负责她的起居饮食,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准备营养餐,还会在她看书看得太累的时候,轻声念书陪她放松;郝宇轩则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,联系了几位老学者,请教关于明代纺织机的细节问题,试图从旁协助。
终于,在一本尘封已久的《江南织造录》中,赖诗瑶发现了那段被忽略的记载——
“凹面弧形者,非误也,乃为水力传导之精妙处,若以直角嵌口代之,则易致梭行不畅,织机迟滞。”
她猛地站起来,手紧紧攥住那一页,心跳如擂鼓。
“找到了!”她激动地冲出房间,一头扑进站在门口的郝逸辰怀里,“我找到了!”
郝逸辰被她撞得一个趔趄,却笑得温柔,轻轻抱住她:“我就知道你能做到。”
郝宇轩也上前一步,眼中满是欣喜与骄傲:“接下来,我们把它改回来。”
三人立刻投入紧张的调整工作。
然而正如赖诗瑶所担忧的那样,看似只是一个零件的改动,实际上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整个纺织机的结构都需重新计算,水流速度、齿轮咬合角度、梭子滑动轨迹都要重新调试。
“这里卡住了。”赖诗瑶看着轴心部分,皱眉道,“如果强行改装,可能会导致主轴磨损严重。”
郝宇轩听完沉思片刻,随即拨通了一个越洋电话。
几个小时后,一位来自德国的机械工艺大师乘专机抵达现场。
“这位是弗兰克教授,曾在欧洲修复过十四世纪的水力机械。”郝宇轩介绍道。
赖诗瑶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,连忙迎上去握手:“非常感谢您愿意来。”
弗兰克仔细研究了整套装置后,提出了一些关键性的建议,比如在凹面弧形连接处增加微量缓冲材料,并微调齿轮的咬合角度,使整体更加流畅。
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,修改顺利完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