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轴转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赖诗瑶的指尖还停在石门的云纹上,门内涌出的暖香裹着松烟味涌进鼻腔,像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她的心脏——那是阿公火塘边老柜子的味道,是母亲信纸上墨痕未干时的气息,是她十二年来每个深夜梦里都在追寻的,家的温度。
"诗瑶。"郝宇轩的手掌覆上她后颈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毛衣渗进来,"我在。"他另一只手握着登山镐,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,却始终挡在她身侧半寸的位置。
郝逸辰的手电光先探了进去,光束扫过地面时突然顿住:"看。"
赖诗瑶顺着光看过去,青石板地面上有一行浅浅的鞋印,边缘被岁月磨得模糊,却和她今早穿的登山靴纹路分毫不差。"是阿公的。"她喉咙发紧,"他最后一次来这里时,穿的是我去年买给他的防滑鞋......"
郝逸辰的呼吸突然加重,手电光上移——靠墙摆着张檀木案几,案头放着个巴掌大的铜匣,匣身錾刻的云纹与石门上的如出一辙。
匣盖中央嵌着块碎玉,和她方才在石阶上捡到的"赖"字玉牌严丝合缝。
"瑶瑶。"郝逸辰的声音发颤,伸手要碰铜匣又缩了回来,"这......"
"是给我的。"赖诗瑶往前走了半步,膝盖却有些发软。
郝宇轩立刻扶住她后腰,郝逸辰则半蹲下替她理了理被石阶勾住的裤脚——两个动作几乎同时发生,像两堵移动的墙,把所有可能的危险都挡在她三尺之外。
铜匣打开时发出清脆的"咔嗒"声。
赖诗瑶的指甲掐进掌心,直到看到匣内整整齐齐码着的泛黄纸页,看到最上面那封熟悉的字迹——是母亲的信,右下角的血渍比木盒里的那封更清晰,"阿公"两个字歪扭得像孩子写的,却在纸页边缘晕开一圈浅淡的泪痕。
"真正的马帮密档......"郝宇轩俯身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纸页簌簌作响,"不是那些被偷走的残卷,是完整的传承记录。"
赖诗瑶的指尖抚过纸页,突然顿在某行小字上。
她的睫毛剧烈颤抖,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踉跄一步:"这里写着......三十年前,有人以海外博物馆合作的名义,用赝品调换了马帮最珍贵的茶经手卷。"她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,"是跨国财团!
阿公当年发现了端倪,所以才会在运茶途中突然坠崖——不是意外,是他们买通了向导!"
郝逸辰的手机突然亮起,他看了眼屏幕,喉结滚动两下:"我刚把密档照片传给陈教授,他回消息说这些记录和海外博物馆的走私清单能对上。"他握住赖诗瑶的手腕,指腹重重压在她脉搏上,"诗瑶,你要的真相,全在这儿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