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袖箍的干部把绣绷都烧了......"
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,她歪头盯着怀表玻璃盖上反光的自己,咯咯笑着扯下满头银簪:"新娘子要戴绒花,白事才用银簪子呢。"说着把簪子往郝逸辰领口里塞,冰凉的银丝缠住他喉结。
赖诗瑶突然瞥见老妇后颈有块蝶形胎记——和客栈账本里夹着的旧奖状照片完全重合。
她慌忙翻出手机,二十年前"民间工艺大赛三等奖获得者林小芳"的证件照在屏幕亮起瞬间,老妇突然发出凄厉尖叫。
"碎了!
都碎了!"她撞翻灯笼狂奔进雪幕,朱红穗子拖着火星滚落。
郝宇轩追出两步又折返,从雪堆里捡起半片靛蓝碎布——正是老妇撕裂的衣角,经纬线里还缠着几缕二十年前的绣线。
赖诗瑶突然腿软跪在雪地里,郝逸辰从背后撑住她时,她摸到他掌心全是冷汗。"二十年证物......胎记......明明都对得上......"她牙齿打颤说不成句,喉头泛起的铁锈味比风雪更冷。
温暖突然从指缝渗进来。
郝逸辰把她的手包在掌心呵气,睫毛上的雪融成细流滑进领口:"你看,婆婆跑走时在雪地上踩出的脚印。"他举起手机,补光灯照亮凌乱足迹里半枚完整的鞋印,"左鞋跟磨损特殊花纹,和客栈窗台的泥印......"
话没说完,郝宇轩突然拽着两人扑向廊柱后。
雪幕里传来引擎轰鸣,两道车灯刺破黑暗,轮胎碾过他们刚刚站立的位置,将雪地上的关键鞋印碾成烂泥。
"抱歉。"郝宇轩松开手时,赖诗瑶发现他右肩洇开暗红——老妇挣扎时竟用银簪划破了他三道旧枪伤。
他面不改色地扣紧枪套:"地窖。"
地窖铁门被积雪压出半掌宽的缝隙,郝宇轩的战术手电扫过结霜的锁芯:"四小时前有人撬过。"他肩头的血渍在寒风中凝成暗紫色冰晶,却精准地卡住门轴防止异响。
赖诗瑶踩到块凸起的青砖,腐坏的绣线突然缠住鞋跟。
郝逸辰扶住她腰侧时,指尖扫过她羽绒服内侧的凸起——那是被老妇人抓破的血痕结成的薄冰。"别碰!"她拍开他的手,却被他顺势塞进个滚烫的暖手宝,"客栈厨房顺的,捂着你发抖的爪子。"
地窖深处传来窸窣响动,三人同时屏息。
郝宇轩突然将手电光打向斜上方,蛛网密布的房梁上,七根锈铁钉钉着褪色的绣样排成北斗七星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