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踩着竹梯爬上阁楼的动作比往日敏捷三分,断裂的梯级在她第三次踩踏时突然倾斜,竹梯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,仿佛在抗议着她的重量。
郝宇轩伸手扶住竹梯的瞬间,她撞开了尘封三十年的樟木箱,那樟木的香气扑鼻而来,泛黄的日记本正压在箱底那件褪色旗袍上。
"东南角游廊的飞椽要加长两寸。"赖诗瑶对照日记里的建筑手札指挥工人时,郝宇轩母亲正将水晶指甲掐进檀木椅背,那“咯吱”声仿佛是她内心愤怒的宣泄。
日记主人是五十年代在此隐居的建筑师,潦草字迹间夹着张泛蓝的图纸复印件——正是民宿改造区缺失的第四稿方案,那纸张的触感有些粗糙,带着岁月的痕迹。
审核组检查排水系统时,整片街区突然停电,黑暗瞬间笼罩了一切,让人感到一阵恐惧。
随着太阳逐渐西沉,审核工作也接近尾声,但施工中的问题却不断出现。
不知不觉中,夜色悄然漫过屋脊,临时架起的探照灯将中庭照得雪亮。
备用发电机启动前的三分钟黑暗里,赖诗瑶摸黑点燃了库房找来的煤油灯,那火柴划过的“嗤啦”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,“这灯罩上的弹孔是淞沪会战留下的。”她将灯影投在月亮门上,“当年有位留洋小姐在这里等她的飞行员,等到青砖缝都长出野蔷薇......”
王专家的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手电筒光扫过赖诗瑶被金粉染亮的睫毛,那金粉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。
郝逸辰默默打开手机补光灯,光束恰好笼住她握着煤油灯的手,那灯光温暖而柔和。
郝宇轩递来的矿泉水瓶外凝结的水珠,在黑暗中将检测仪屏幕某个异常数值模糊成朦胧的光斑,那水珠凉凉的,顺着瓶身滑落。
当祠堂老钟敲响正常报时的第六下,“当当当”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,审核组收起了测量工具。
赖诗瑶工装裤上沾着的金粉正巧落在验收单签名处,郝宇轩母亲突然轻笑出声:"到底是年轻姑娘,做事总带着点......"她尾音淹没在无人机重新启动的嗡鸣里,檐角全息投影的旗袍美人恰好转身指向中庭的百年银杏,那银杏在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郝逸辰弯腰捡起被风吹落的日记残页时,郝家祖母的轮椅碾过满地碎光,发出“咕噜咕噜”的声音:"我这镯子该换个新穗子了。"翡翠镯子与铜钥匙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歇在检测仪上的蝴蝶,那抹幽蓝翅影掠过王专家镜片时,车载仪器突然响起数据归档完成的提示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