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臣见过母后。”
这位倪太后,年事已高,据说不理俗事,一年有大半时光都不在宫里。
兰元澈来到这个地方,仅仅见过她一回。
今日恰好是第二回。
裴瑶镜站着,没吭声。
倪太后也不打算让他起,“元澈啊。”
“哀家刚刚听说,你近来进宫进得很勤快,怎的今日才到哀家这儿来?”
兰元澈一本正经道:“皇祖母就莫要拿孙儿开玩笑了,孙儿不敢……”
是他偷懒不来请安吗。
明明是有规矩,无事不得打扰。
倪太后在龙谷寺中休养,住得十分惬意。
可这儿的人讲究什么人月团圆。
中元之后,皇帝早早就派了人去迎太后。
她只比行宫的人早几日回京。
即便倪太后回了宫,也是日日念经。
非她传召,任何人不得入颐和宫。
连皇帝也是,就莫要提他这个王爷了。
若不是皇后躲到这来,兰元澈又想救人,他都不敢贸贸然来求见。
“是吗,你胆子可大得很呢。”
倪太后的面上无波无澜,话里却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,“今日干什么来了?”
兰元澈听着这话头不对劲,但还是得说:“孙儿与母后有些小误会。”
倪太后不管俗事,自然也不该管这些。
“孙儿本想等母后回宫,再去与母后细说,可皇祖母让孙儿进来……”
兰元澈没说完,便被她打断了。
“哀家听说是个歌姬?”
“什么歌姬值得你如此上心?”
不管是什么歌姬,都只是贱婢一个。
若她不安分守己,寻个由头除掉便是了,谁也不能动摇福宁国的国本。
“皇祖母这话不妥。”兰元澈说。
“她是歌姬也好,宫女也罢,是非曲折总得辩上一辩,不能让人平白蒙冤。”
闻言,倪太后与裴瑶镜对视一眼。
后者看上去更愁了,“理倒是这么个理,可她蒙不蒙冤,与璟王何干?”
倪太后回头,盯着兰元澈看。
他不急不缓地解释:“小春拾得的珠子,是儿臣所有,遗失在锦书堂内。”
“是儿臣疏忽,才致今日之大错。”
态度很诚恳,不像是编的。
倪太后问:“上面可写你名字了?”
若是哪位公主来领,还可信七八分。
一个王爷来认领,叫谁能信。
“孙儿知道口说无凭,所以孙儿带了套首饰过来,还请了博雅斋的工匠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