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刘老夫人颓然低头:"是...是受了些暗示..."
"说清楚。"许延年声音冷得像冰。
刘老夫人哆嗦着开口:"老身...老身与吴家三姨娘有些远亲。去年端午,三姨娘来府上做客,说...说吴秋月知道的太多,随便我们怎么磋磨都行..."
许延年眼中寒光一闪:"吴秋月知道什么?"
"老身不知啊!"刘老夫人慌忙摆手,"三姨娘只说...说吴家不会为她做主..."她突然抓住栅栏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"大人,吴家答应给我们三成绸缎生意的利,我们才..."
许延年打断她:"所以你们就敢下死手?"
刘老夫人缩了缩脖子:"起初...起初也不敢太过分。后来见吴家真的不管不问,这才..."她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化为一声呜咽。
许延年转身欲走,刘老夫人突然扑上前:"大人!老身都交代了,何时能放我们出去?"
"待案子查清再说。"许延年头也不回地走出牢房,身后传来刘老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嚎。
回到大理寺正堂,许延年立即召集周寺正和赵主簿议事。堂上的铜壶滴漏声声入耳,许延年指尖轻叩案几,将地牢审讯的结果一一道来。
"如此说来,吴家三位主子的死,确有蹊跷?"周寺正眉头紧锁,笔尖在纸上悬而未落。
许延年点头:"刘氏母子虽不知内情,但吴家姨娘刻意暗示他们虐待吴秋月,想必是为了灭口。"
赵主簿捋着胡须沉吟:"吴巨山如今是长安绸缎行的行首,与户部几位大人交好。若无确凿证据..."
"证据会有的。"许延年起身,"周寺正,你带人去查吴家近五年的账目。赵主簿,走访吴家旧仆,特别是侍奉过木夫人的。"
二人领命而去。许延年独自站在堂上,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。暮鼓声从远处传来,惊起一群栖鸟,扑棱棱地飞过衙门上空。
回到太傅府时,已是华灯初上。陆昭阳正在药房整理药材,见他回来,放下手中的药碾:"审得如何?"
许延年将审讯经过细细道来,陆昭阳静静听着,待他说完,她才轻声道:"与吴秋月所言对上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