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骨节分明的手指已攥紧了腰间佩剑,"堂审时那厮竟作哀泣状,口口声声愧对亡妻,当真..."
话音戛然而止。陆昭阳的指尖已轻轻覆上他手背,罗袖带起一缕药香:"这等衣冠禽兽..."
她眼波似被晚霞浸染,泛起几分恻隐,"可怜那女子至死都以为遇得良人。"
许延年倏然翻转手掌,将她的手牢牢裹入掌心。
指尖触及她腕间跳动的脉搏,声音蓦地低哑下来:"这红尘情爱,有悖逆人伦如林苟之流,"
他忽而倾身,薄唇几乎贴上她泛红的耳珠,"亦有似我许延年这般——"温热气息拂过她鬓边碎发,"愿执子之手,共赴白首之约。"
陆昭阳但觉耳际一阵酥麻,芙蓉面上霎时飞起红霞。
她急退半步,:"许大人今日怎的..."纤指绞着杏色帕子,眼波却似春水泛漪,"倒学起那说书人的油嘴滑舌来。"
许延年低笑一声,顺势握住她欲收回的手,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的肌肤。
街边灯笼的光影在他眸中摇曳,:"只因见卿卿玉颜,便觉满腹衷肠,不吐不快。"他顿了顿,嗓音更低,"怎么,昭阳不喜欢听?"
陆昭阳眼睫轻颤,终是忍不住抿唇一笑:"油腔滑调,也不知跟谁学的。"
"无师自通。"他唇角微扬,眸中笑意更深,"若你不信,我再说几句?"
"可别——"她连忙抬手虚掩他的唇,指尖却被他轻轻捉住,在掌心落下一吻。
她心跳蓦地漏了一拍,颊上红晕更甚,只得低声嗔道,"……大庭广众,许大人也不怕人笑话。"
"怕什么?"他低笑,嗓音低沉而笃定,"我许延年心悦之人,天下皆知也无妨。"
陆昭阳闻言,眼波盈盈,终是轻轻回握住他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。
两人说话间已走到西市口,此处人流如织,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一个梳着双鬟的少女正在胭脂摊前挑选,身旁的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讲着价钱。
几个深目高鼻的胡商牵着骆驼走过,驼铃声中夹杂着异域口音的吆喝。
酒楼二层传来琵琶声,隐约可闻歌女唱着"月上柳梢头,人约黄昏后"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