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昭阳执起越窑青瓷碗为他盛粥:"鲈鱼性平味甘,最宜秋日。"她自己只盛了小半碗,小口啜饮,"今日要去哪个酒肆查访?"
"夜半酤。"许延年夹了一筷子腌黄瓜放入她碗中,眼中闪过思索,"林苟称八月二十四与友人在那里饮酒。"
陆昭阳放下碗筷,眼中流露出担忧:"可要与你同去?"
许延年摇头,伸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头:"你安心忙你的事。"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温柔,"若有线索,晚间说与你听。"
用过早膳,许延年换上官服。深绯色的袍服衬得他愈发挺拔。陆昭阳为他系上佩剑,手指拂过剑柄上缠绕的青色丝绦。
"早些回来。"她轻声道。
许延年执起她手背轻吻:"一定。"
大理寺内,青铜香炉中青烟袅袅。许延年踏入议事厅时,周寺正与赵主簿已在翻阅卷宗。
"许少卿。"周寺正起身行礼,"城门处已张贴春娘画像,尚无回报。"
许延年点头,走到案几前展开一幅长安城坊图:"霓裳阁在崇仁坊,秋娘家在延康坊,夜半酤酒肆在西市..."他指尖在几个地点间连线,"林苟称八月二十四在酒肆饮酒,次日才发现秋娘失踪。"
赵主簿捋须道:"据京兆尹记录,秋娘是八月二十三傍晚离开霓裳阁后失踪的。"
"正是蹊跷之处。"许延年指尖轻叩案几,"春娘八月二十三到访绣楼,秋娘当晚失踪,林苟却直到二十四日晚才发现妻子未归。"
周寺正皱眉:"林苟的证词确有可疑。许少卿今日要去酒肆查证?"
许延年颔首:"画像既已张贴,我先去夜半酤走一趟。"
离开大理寺,许延年骑马往西市而去。秋日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,街道两侧店铺陆续开张,行人渐多。
他勒马停在夜半酤酒肆前,但见酒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,旗上"醉里乾坤大,壶中日月长"的对联已然褪色。
酒肆内光线昏暗,榆木桌椅泛着油光,几名早客正在角落饮酒。柜台后立着个精瘦掌柜,约莫四十出头,一双鼠目滴溜溜转着,见许延年进来连忙堆起笑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