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意如一条冰冷的蛇,顺着脊骨爬上后颈,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安陵容盯着青砖倒影里晃动的珠钗,那珠钗在光影中闪烁,勾起她前世的痛苦回忆。
她想起前世曹琴默就是用这株御赐雪松做局,害淳儿溺毙荷花池,那血腥的场景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。
此刻翊坤宫的更漏声格外清晰,铜壶滴答滴答的声音,如重锤般敲在她的心上。
她听见自己声音如绷紧的冰弦,带着一丝颤抖:“嫔妾愚钝,全仰仗华妃娘娘宫中瑞气。”
“瑞气?”华妃猛地坐直身子,缠枝牡丹鎏金步摇撞出碎玉般的声响,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威严。
她指尖拂过绣屏上错金银线织就的朝霞,那金线在指尖划过,触感光滑。
突然嗤笑一声:“颂芝,把本宫那对翡翠缠丝镯取来。”
当鎏金妆奁打开的刹那,一股熟悉的麝香味扑鼻而来,那香味浓郁而暧昧,却又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。
前世就是这对镯子,在年家倒台时被查出浸过红花汁,那是夺命的毒药。
此刻它们躺在猩红绒布上,翠绿的颜色如两条吐信的碧蛇,散发着诡异的光芒。
“本宫赏你三日闭门思过。”华妃突然将镯子掷向青砖地,翡翠碎裂声清脆而响亮,惊得廊下鹦鹉扑棱乱飞,翅膀扑打的声音在殿中回响。
曹琴默弯腰去捡碎片,鬓边珍珠流苏扫过安陵容手背,那珍珠触感温润,却带着一丝凉意。
“娘娘息怒,安答应怕是被人当了刀使...”
安陵容望着滚落脚边的半截玉镯,那玉镯的碎片晶莹剔透,却如利刃般刺痛她的心。
突然重重叩首,前额触地时,她听见自己心跳如密鼓,“嫔妾愿为娘娘绣制百鸟朝凤帐。”那是华妃前世临死前都没能得到的贡品,蜀中绣娘需用少女发丝捻线,三年方得一匹。
更漏声突然凝滞,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停止。
华妃的蹙金云头履停在眼前,那履上的金线闪烁着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