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狼心端着水杯,小口喝着水,眼神无端冰冷起来。
“谢冕在恨,她想要郁金堂去死。”
那一根墨绿色的藤蔓缠绕上她的手臂,哄人似的,开出一朵雪白的小花。
“从谢冕这一世开始,此后的十一次转世,郁金堂都跟鬼一样盯着她,阴魂不散。
其实,过了十二次转世,谢冕就不再是谢冕,魂魄彻底碾碎,记忆清零,化作滋养天地的养分。”
程星客依旧背着自己的诛魔剑,每一日都要仔细保养,她坐在小板凳上,眸若星辰,亮晶晶的。
剑横膝上,漆黑古朴,静穆得像深山千年古刹的玄铁锁。
谢冕的最后一世,已经死在无色河里。
本该没有她这多出来的一世。
“我不知道我究竟算是什么,本该是当凡人,养母死了,我就想着要去当药修,学门手艺起码饿不死自己。
老药仙拿我没办法,半推半就,让我当了她的徒儿。”
迦乌找过谢冕,在她的身体里埋下一粒轮回蛾虫卵,她的身体就是一个孵化场。
“我以为我只是生病,所以身体不好,等知道我其实不是凡人的时候,什么都觉得不能接受,觉得痛苦,愤怒,想打砸东西泄恨。”
白狼心一直觉得自己是凡人来着,在没被老药修接走时,她一直都被当做凡人养着。
没有妖骨,看起来跟凡人幼崽并无区别。
“我做了一个梦,母亲要去杀邪祟,要留着两个女儿在家里。妹妹不许母亲离开,姐姐变成邪祟,吃掉了家里所有人。”
程星客垂眸,她知道这说的是那一件事,凌绝宗认为只要一心向善,那就可以免除偏见,只看她做了什么,而不是她生来是什么。
引狼入室,不得好死。
“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,唯独记得谢冕很怨恨,恨得要杀了郁金堂,她觉得姐姐始终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。”
谢冕发现郁金堂是邪祟的时候,她选择了隐瞒。
师姐对她并没有不好,所有好的东西,总是分着来。
“谢冕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家里会变得天翻地覆,母亲执意殉道,姐姐成了叛徒。”
白狼心捏紧瓷杯,记忆里,谢冕是完全不给郁金堂任何狡辩的机会,异常笃定。
“谢冕是想要杀掉帝鄢的,魔界以帝鄢为尊,只要杀死帝鄢,自己成为魔界的新主人,那就可以不打了。”
只需要她杀了帝鄢就好了。
“谢冕为什么要杀郁金堂?谁告诉谢冕,郁金堂成了叛徒,这个讯息,怎么证实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