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抖抖手,蔑视地看着雄狐狸。
“有病就去治病,我脾气不好,跟我说话注意点。下次再敢对着我发脾气,我能把你满嘴狐狸牙打碎,串成吊坠。”
说着她一挥手,那跌落的幂篱回归原位。
那雄狐狸捂着肿得馒头般的脸,心有不甘,但碍于自己修为低微,打不过郁金堂,只好含恨低头,连直视都不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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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魁成了过时的花,他从小就因为美貌,获得无数人的优待,吃穿用度全都是院子里少爷们里头一份。
谁知道月先生居然不为他请医师诊治,直接把他从楼里丢出去,丝毫不顾及他死活,任由他在乱葬岗自生自灭。
其它被丢弃在这里的人,太多了,很多都是还活着就被丢出来,不光是青楼里的男伎,还有很多生病的人。
他们聚集在乱葬岗附近。
花魁哀叹自己命不好,好端端毁了容貌,他蜷缩着,想着等天亮起来,就去找李公子。
那个男人说过,是爱他这个人,觉得他跟其它少爷们不一样,身上有种特别的忧愁,让他忍不住怜惜。
明天就是李公子答应给他赎身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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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金堂牵着细腰犬,乱葬岗怨气冲天,哪怕是大白天都阴森寒冷,冒出死亡的味道。
郁金堂慊弃地掩住鼻子,她嗅觉异于常人,总是能闻到每个人身上的味道,一直叫她苦恼不已。
细腰犬冲着那乱葬岗里扭打在一团的人吠叫。
人就是恨人有而己无,更别提当日风光无限,如今沦落人间活地狱。
老的总要排挤新来的,不管在哪都一个死德行。
细腰犬宛若离弦之箭,只冲在那围殴的头头耳朵上,将一只耳朵撕咬下来,血糊糊一团,其余人围着细腰犬,却被它吓退。
被围着的那个,自然是柔弱不能自已的花魁,郁金堂背着光,站在他跟前。
“打不还手,骂不还口,别人殴打羞辱你,你也只是抱着头哀求对方可怜你,做人怎么能这样窝囊?”
郁金堂丢下一把匕首,哐啷响在他脚边。
绸缎面的靴子不见了,足衣也无,那曾经被无数王公贵族捧在手心舔舐的玉足,也沾染污垢,变得粗糙发红。
青雀其人比麻雀胆子还小,鸟为食亡,为了一口吃还会冒死一试,可他不会。
“可是……我可怜他们,我看见他们沦落至此,实在凄凉,每月提着食物过来救济。”
郁金堂眼珠一转,似乎想起来什么,笑吟吟踢了踢地上的匕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