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寻文,害我林氏满门。南街,绸缎铺子,查账本。同阳县,老庄子,找邱明。”
沈栀意看完,又用颤抖的手,慢慢摩挲每个小字。
这是娘的绣工,是娘的字迹。
害我满门?
沈栀意整个身子开始止不住颤抖,只觉得站立都变得有些艰难。
她踉跄两步,裴行之赶紧在身后撑住她。
“知知,你还好吗?”
沈栀意惨白着一张脸,扭头问他,“难怪他总说他一时手软留下我,要我感恩戴德。”
“原来他手上早就沾满了我林氏满门的鲜血,多我一个又如何?”
“我五岁那年问阿娘,为什么外祖父许久都不来看我了?阿娘只是哭,哭着告诉我,说外祖父染了急病,起不来了。”
“不过一个月后,同阳县青石镇被土匪洗劫,我的三个舅舅同舅娘,表弟妹们正巧在回去扫墓,全部惨死青石镇。”
“我阿娘抱着我哭了一夜。哭着说,土匪多可恨,多残忍,整个青石镇的人都杀了,一个活口都没有。”
沈栀意如鲠在喉,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。
她只觉得心口好疼,疼得她快要不能呼吸。
她像缺氧的鱼,张开嘴巴,用力的大口吸着气,双眼蓄满泪水。
裴行之心疼不已,扣住她双肩说道:“知知,我在这里。你安全了。”
“你若想哭,就哭出来吧!”
沈栀意眼神空洞,瘦弱的身子都在颤抖,她咬住自己手掌,喉间发出低低呜咽声。
裴行之感觉自己的心被剁得稀碎,他再也顾不得其他,一把搂住沈栀意,扯出她的手掌,将自己手掌递到她唇边。
靠近她低声说:“你若是难受就咬我,不要伤害你自己。”
“你母亲也不想看到你伤害自己的。”
沈栀意双眼猩红,想到母亲,再也控制不住情绪。怕被门外侍卫发现,她紧抓住裴行之的手掌,重重咬了下去。
顷刻之间便出了血,她滚落的热泪冲淡了手背的血渍,混在一起,滴在沈栀意雪白的裙摆之上。
裴行之忍着疼,紧紧搂着沈栀意,让她靠在自己怀中,尽情地发泄愤怒与悲伤。
两人像孤独无助的小兽,受伤后紧紧依靠在一起,彼此依偎。
却没注意到,在斜对面的酒楼里,有一个人面若寒冰。
谢砚辰去兵部走了一圈,问了自己想要问的消息,便又开始开启街溜子模式。
经过庆丰源时,想起沈栀意送来的糕点。
想着沈栀意专门出来让哑婆排了那许久的队,都要买到这糕点吃,想来是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