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个老婆子见她失势,又觉跟着她毫无油水可捞,连哄劝的兴致都没有,草草收拾了下屋子,便自顾自回房歇息去了。
院中只剩梅氏一人,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,呜咽声断续不止。她捶着胸口,泪水浸湿了衣襟,心中的悔恨与绝望如潮水般涌来,却再无人理会。
曾经的荣华富贵,转眼成空,她这辈子,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。
……
夜色渐深,落霞园内灯火摇曳。
萧云川挺拔如松,端坐在檀木雕花椅上,目光专注地落在榻上的青谣身上。她正一勺一勺地喝着汤药,动作缓慢而小心。待她饮尽最后一口,拿起帕子轻拭唇角时,他才开口,声音低沉而平稳:“我已处置了梅氏,她贪下的那些东西也会尽快追回,归还给你。”
青谣闻言,动作微顿。她不清楚他所谓的“处置”究竟是何种手段,但以萧云川那冷硬的性子,绝不会只是罚个禁足或扣些月俸那样轻描淡写。
她抬眼看向他,略一欠身,语气客气中带着几分疏离:“多谢王爷为妾身主持公道。”
萧云川目光在她面上停留片刻,语气稍缓:“你我既是夫妻,你的委屈,我自当为你讨回公道。只是先前我未曾料到,梅氏竟如此大胆。你在翠薇院那段日子,确实受苦了。”
这话里,竟隐隐透出几分歉意。青谣心下一怔,觉得自己可担不起他这番郑重其事。她放下手中帕子,端正坐好,语气从容而得体:“王爷这话说得重了。妾身当初有过错,被罚去翠薇院思过,也是理所应当,毫无怨言。王爷不必为此自责。至于梅氏,她如今已受惩处,王爷也不必再多责怪。趋炎附势、见风使舵乃人之常情,别说她一个妾室,便是妾身身边的丫头,不也一样背主求利吗?”
提到那背叛之人,萧云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,声音冷得似夹着冰霜:“那个贱婢,本王已命人打了四十板子,赶出府去。若非看在她是姜氏族人面上,早就该杖毙了!”
青谣听罢,轻应了一声:“哦。”
她的语气平淡如水,毫无波澜。香莲当初如何欺她辱她,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。她并非心慈手软之人,自然不会因那丫头的下场生出半点恻隐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