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,我让人准备——”
“他已经准备好了,明早我们就出发。”
父子俩看着彼此,最后各自转开头。
李尧故作轻松的说:“行,趁着还年轻去看看,要是不想玩了,就回来。”
“嗯。”
临走,逍遥王犹豫许久,还是一把将李尧抱进怀里。
“若是周济和沈清臣……你就立刻给父王写信,这个皇帝大不了咱不当了。”
经历种种,逍遥王才明白,权势底下埋着累累白骨,他如今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。
李尧回抱着他:“父王,你放心,儿子心里有数。倒是您,出门在外一定听叶榆的,别又被人绑了——”
“走了。”
逍遥王松开他,转身挥挥衣袖离开。
李尧站在玉阶前,宫人给他披上大氅。
“你说,善恶邪正是如何判定的?”
宫人小心去看这位六岁的天子,他不过小小一点,可威仪已生,非常人可视。
“奴才不知。”
李尧抬头望着太极殿,那是大燕权势巅峰中心。
“为君者,勿以私念共国事。”
李湛输就输在此,他被私情蛊惑,两相纠缠失去了周济和沈清臣的耐心,同时又遭人利用失了帝位。
“为君者,私情便是公事,公事便是国事。君王事无大小,一怒一哀都关乎社稷黎民。”
“表面的善恶邪正从来不是界线……”
帝王,只能用国事来界限有用和无用,而不是感情。
宫人听着听着没了,他不敢问,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界线。
李尧折身回到御案前,他拿出司礼监和内阁送来的奏折,仔细的一一阅览。
今年是元隆帝登基第一个除夕,且因为顾念景和帝身后事,元隆帝登基大典都未行,而今到了除夕,群臣强烈要求夜宴。
可那日不知怎的,老苏竟然在宫宴上,众目睽睽之下,暴打独子苏白玉。
沈首辅前去劝解,结果老苏一见到他就破口大骂,骂完连带着一起打。
苏白玉和沈清臣东躲西藏很是狼狈,最后还是在周济的掩护下,沈清臣安全离宫。
朱雀街,灯火如龙游人如织。
沈清臣同周济牵手,走进人流。
“周济,你还笑。”
周济憋着,可转头看到沈清臣眼睛上一片红紫,就忍不住破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