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少,不想打进襄城。
回首乌行珠已提剑策马上阵,身后群兵跟随,黑夜里浓雾大降。
营地寂静下来,负责巡视的士卒交接了队伍,下职的纷纷挤到后帐暖和去了。
一人进来,视线在帐内转了一圈,走到角落里紧挨着几人坐下。
墨书观察四周,压低声音:“乌行珠已带人出营,直奔嘉关去了。”
见沈萧未语,他又道:“二爷那?”
沈萧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,望着火盆陷入沉思。
漠北大妃习惯一人独处,旁人只当她谨慎,可他前几日和今夜,都看到她对着一幅画。
今夜也是因为偷画不成,反被发现才出了乌龙,还好嘉关那边早有预料,否则今夜大危。
只是画中人怎如此熟悉,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。
夏日的夜说长也长说短也短,周济已连续几日未曾好眠。
每日一睁眼就是朝中乱斗,数年相加都没这几日乱腾。
“督公!”
周济刚入眠就被惊醒,他半坐起来,心无端疼得发抽。
“何事?”
“嘉关爆炸,三万定襄军葬身火海,沈——”
哐当,门撞的发响。
周济自他手上接过战报,心如千万根针穿透,每次一呼吸都是极限。
一目十行,原本凝固的血液缓缓流动,四肢从麻木里到冷却。
在严冬担忧里,他转身回了房,再出来时已穿戴整齐。
“进宫。”
朝会散的早,大多还是雨季水患问题,并没有关于嘉关的。
户部上奏,拟了份押送粮草北上的名单,被扣在内阁迟迟未动,褚灵运几次到王纯跟前,都被敷衍了事打回去。
“豫州两带粮草已备足,淮州乃安庆王管辖,若无朝廷书令怕是难以通关。”
周济安抚了褚灵运,转头书信两封,分别送到了逍遥王和苏白玉手中。
苏白玉忍不住叹:“还真是跟沈子谦一个德行。”
只是老苏倔强,对阉党厌恶痛恨已久,怎会轻易帮周济解围。
下一刻,他就叹服:果然是周督公,不干没把握的事。
苏白玉只需一开口,老苏立刻明白何意,当下就不耐烦起来。
“去去去,什么人都能到老夫跟前说话了。”
他不在朝针对阉党已是看在子谦面上了,怎如今还上赶了。
苏白玉不慌不忙,将另一封信递过去:“子谦的信,还有极北天目山的麒麟玉,已让人打磨成棋子,还真别说——”
老苏棋艺一般,但却爱棋成痴,如今这副盈月无极,乃是品中翘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