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切准备就绪,父亲安心便是。”
看崔予执出门,崔季问:“你去哪?”
“去给沈大人赶赶路,好让他走的快些。”
一墙之隔的御书房,各部官员争执不下,为的还是襄城调配粮草之事。
僵持一个时辰后,皇帝将诸臣赶出去,心烦的推开窗透气,转眼却看到崔予执。
“什么时候来的?也不让人通报一声。”
崔予执恭敬道:“刚来。”
皇帝从他衣领处扫过,汗津津一片,显然已等了许久。
“这群老东西,嘴皮子功夫越发厉害,吵的朕头疼。”
崔予执摸不清他什么心思,只笑着说了句:“国之大事,理应小心。”
“关于户部兵部这事,你怎么看?”
崔予执小心抬眼,皇帝揉着太阳穴满脸倦意。
寂静里,柳荫里的蝉鸣声越发清晰。
皇帝睁开眼,不耐烦道:“去把那些吵闹的东西赶走。”
小夏子应声,带着两个宫人急忙忙去打蝉。
转头皇帝看着崔予执:“朕恕你无罪,且说来听听。”
崔予执正欲开口,却见皇帝将桌上一支竹梃笔仔细擦拭,后装入明黄锦盒里。
那支笔他知道,是皇帝幼年习字时周济寻竹亲手削的。
算不上什么珍贵之物,可皇帝却舍不得离身,就算现在还时而拿出来做话本记录,显然十分喜爱。
可能喜爱的并不是笔,而是送笔的人。
“嗯?”皇帝扬眉,崔予执脑子转的快,斟酌道:“臣比不上陛下深思,只是国不久战,沈大人此举是否太过激进?”
皇帝并未接话,
崔予执试探着道:“沈大人是何用意臣不知,可臣知道,如今陛下的烦恼,朝臣的争执,甚至陛下同督公的关系……都是因为沈大人。”
皇帝感到嗓子发疼,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,示意崔予执继续。
“为人臣子,理应为君分忧,可若君之所忧为臣,却是大逆不道有悖君臣之纲……”
“陛下,该断则断。”
皇帝捧着茶盏,问:“如何断?”
他似真的疑惑,说完满是困扰的低头。
须臾间,崔予执想了许多,可话至此处,不容他退后和胆怯。
崔予执跪下:“臣,愿为陛下分忧。”
小夏子热汗满身的回来,皇帝笑着说:“辛苦了,下去歇着吧。”
接着翻出游记,神色十分轻松怡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