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察御史,就是这种存在。
平衡的存在。
“啧。”老苏从半开的窗边露个头,感叹道:“想当年,你也是这么被吓唬过来的。”
沈清臣眼底闪过丝怀念,却很快黯淡下来。
“他是个聪明人。”
对弈共饮,一时只有棋子落盘的声音。
老苏虽看不惯沈清臣如今所为,可不得不承认,这孩子可比自家那个沉得住气。
“不过两天功夫,锦衣卫就将庄亲王府和陆家抄空,刑部更是前所未有的不拖拉,你同周济可真是默契。”
老苏笑了起来,既欣慰又阴阳。
“没办法——”沈清臣一顿,见老苏盯着自己淡淡说:“战场瞬息万变,一刻也不能耽搁。”
见他一本正经,老苏那点揶揄的心思倒显得无耻了。
“漠北使臣不日就抵京,来者乃大王子乌达托克,有‘漠北雄鹰’之称,更是钦克族公主嫡出之子,未来的漠北王。”
漠北地广物稀,衍生出的部落不少,近些年在漠北王妃治理下,大多一统归属乌达族和钦克族。
从前两族相争漠北王位之久,而乌达托克,这个凝聚两族血脉的王子,他的出现缓和了两族关系。
“已查明,在乌达托克之前,漠北王妃另有一子,乃先漠北王的遗腹子。”
沈清臣指尖沾着酒,在桌上写下一个名字。
老苏以为喝多眼花,揉了揉眼疑惑道:“这个名字好熟悉……”
沈清臣擦掉一个字,缓慢念出:“乌—行-珠。”
亦是潘家小姐和庄悦记忆里的‘乌先生’,更是那不明手帕的主人。
“好家伙,灯下黑啊。”
老苏虽说有些意外,但也不算惊讶。
敌我两国,谁还能没个细作。
“遗腹子一事,可否有隐情?早年在襄城,听你父亲提起过,说先漠北王钟爱的是个我朝女子,更是力排众议立她为王妃,又怎会是钦克族公主呢?”
“钟爱?”
一团火在沈清臣胸腔炸开,说:“早年,漠北时常侵扰襄城,多少我朝女子被掳走,成了漠北贵族之间的禁脔。”
“又有多少女子,遍体鳞伤死无全尸。”
他忍不住冷笑出来:“钟爱二字太沉,沉的她们回不去家。”
老苏饮下一杯酒,万分情绪在心头萦绕。
他既欣慰又害怕,眼眶不由的湿了。
“你啊,有乃父之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