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塘心情复杂,来不及多说翻身上了马车,生怕周济待会反悔,却不想很快又钻出来,满脸恼怒:“周济,你什么意思?”
“不喜欢?”周济脸上露出调谑,慢悠悠道:“既然不喜欢,就把人丢出来,反正本督和河州周氏有恩怨,也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。”
李塘拧眉,周济同周氏恩怨如何他不详知,但周济这个人有仇必报,若是周行落入东厂手里,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可若跟着自己,此后江湖流浪,如何让这位世家公子安身啊。
周济眼看他挣扎,又下猛料。
“只要他不回周家,本督就给他一条生路。杀人不过头点地,可本督这口气却出的不畅快,周家此后都将在泥泞里挣扎,你舍得他一起吗?”
李塘咬咬牙:“如此,多谢督公。”
心中却暗叹,周济眼光怎如此毒辣。
周济提醒他:“此后,周行不再是河州周氏嫡子。”
李塘龇牙:“督公给他生路,犹如再生父母,不如就跟督公的姓?”
周济唇角扬起,李塘连忙道:“东郊别院,我给督公留了礼物。”
随后扬鞭一下,笑着道:“他叫李行,以后是我兄弟。”
马车消失的薄雾里,如蚕丝的春雨洒落。
曹威策马奔来,撑开伞道:“督公,御林军去了庄亲王府。”
庄亲王一夜未眠,好不容易熬到时辰上早朝,一开门,乌云遮顶,瞬间天地昏暗。
人群动起来,御林军左右分列,空出一条道来。
庄亲王从开始的颤抖到逐渐镇定,这种情形下,任何反抗和解释都是枉然,唯看来者是谁。
御林军统领杜子校扶刀在前,黑压一片里,那道紫色身形格外俊秀清冷。
庄亲王目眦欲裂:“沈——清——臣。”
怒气冲上头,他扑着向沈清臣冲过去,却半路被杜子校抬臂挡下。
“为何出尔反尔?!你明明答应本王要上奏陛下,定要趁此机会将恶贼擒拿,为何如今却这般?”
沈清臣道:“是如此,下官如何出尔反尔了。”
“你——”
庄亲王陡然发懵,如此情形好生熟悉。
眼前视线晃动,犹如地狱猎杀者的周济,正半垂眸倪着他。
如看蝼蚁,尽是不屑和冷漠。
庄亲王咽了咽嗓子,呼吸有些紧迫:“周济...”
止不住开始后退,恍惚中又摇摇头:“不对,是沈清臣。”
两张面孔在交织,光影闪烁里,如出一辙的神情,让庄亲王几乎失去理智。
沈清臣眼底闪过痛快,脸上十分平静:“庄亲王李峋,勾结乱匪党羽、屯兵祸乱江河、乃安州始乱主谋。结党营私、官商勾结、戕害同僚、强抢良家女残暴酷烈,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