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的端正,茶色的眼眸微微上挑。
沈清臣与他对视许久,眼凝如星,盛满光华。
“你。”
倏然,空气被冻住。
夜的寒风,自窗边刮过。
蜡烛爆出花火,桌边小炉热气腾腾,一切如真似幻。
周济耳朵有些失真,不确定的重复道:“你……图什么?”
“周济,我喜欢你。”
周济瞳孔一跃,火焰炸开,震的他回不过神。
“此情无所知,醒时已入骨。”沈清臣似自嘲:“我一直以你为警示,却不想你是那面镜,那面规戒我的镜子。”
直白,炽热。
不安,胆怯。
周济从未想过,有朝一日竟能在沈清臣身上看到这些。
眼睑缓缓低垂下来,他攥着酒杯,沉默不言。
街市逐渐沉寂,喧嚣散去,烛火覆灭,沈清臣一颗心鼓动,在胸腔里不甘又隐忍。
“敌军降将,尚且有投诚表忠的机会,我不过与你暂时殊途,怎就无同归路?”
他抬手覆盖住周济手背,说:“周济,试着相信我一次,好吗?”
沈清臣唇角缓缓紧绷,若是周济......
周济并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一杯酒饮尽,在仰头的刹那光影里,他想到短暂而有终的一生。
严冬是他在街头捡回来的,彼此之间,如兄弟,如亲人,如家人。
他周济不能接受背叛,可一次一次纵容着严冬,是为什么呢?
“严冬,你是本督的人,不是他沈清臣的人,若是再任由他接近本督,别怪我不讲旧情。”
严冬梗着脖子,满脸委屈和心酸:“督公,属下知道,你在政见和朝堂上同沈大人是对立,可属下在您安危之外,看不到这些。”
“只看得到,您同在他在一起时那鲜活的样子。我们都在寻找木芙蓉解毒之法,可老天无眼,连代替您的机会都不给我们。”
“如今就算是死,也要开心欢快,总不能连最后的时间,都是苦的。”
周济不记得那次他说了什么,只记得同沈清臣一处时,那种超越死亡和痛快的欢乐。
“好。”
许久等待,让沈清臣的心沉入潭底,骤然风浪掀起,重拾那颗跳动的心。
他展笑走到周济跟前,盯着人仔细看了片刻,动情的将周济拥入怀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