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臣瞥视着周济:“听闻东厂有奇药,不知督公可否给用?”
周济回他:“那得去东厂拿。”
“这么晚,怕是我去也无人应,劳烦督公带路。”沈清臣惋惜道:“这次,督公就不能陪陛下了。”
他眼睛正正瞧着小皇帝,
小皇帝对他这正经疏冷的模样很有抵触,摆手道:“去吧去吧,朕回去就寝了。”
说着对宫人招招手,带着话本急哄哄不见。
周济向宫外走,沈清臣紧随在后:“督公,你等等我啊。”
“沈大人有宫廷秘药,何须费东厂的。”
沈清臣捧着手,衣袖上一串红梅,行走间时不时闪过周济眼尾,看的难受。
“我想同督公一起走,不想让你陪陛下。”
“本督并不想跟沈大人一道。”
一语双关,态度坚硬。
沈清臣隐在袖笼的手,缓缓收紧,直到手指传来濡湿感,才说:“可我,就是与督公同路。”
周济深吸一口气,“沈清臣,你既然装糊涂,那本督就索性与你说——”
血腥味冲进鼻腔,周济瞳孔收紧,
修长的手指上,扎着两个细小瓷片,掌心横着一道口子,鲜血正止不住的流出,顺着指缝汇聚成珠,一滴一滴砸进雪里。
周济呼吸有些堵塞,胸口的气像是无力释放,只剩下说不清道不明的疼。
“跟上。”
马车内,沈清臣见周济翻出药箱,有些失望:“不是去你家啊。”
周济斜眼瞧他一眼,“想的美。”
结果翻了好几遍,都没找到创伤药。
沈清臣唇角翘起来,周济满脸不高兴,领着人回了周府。
左管家瞧着去而复返的沈清臣,脸上满是不喜,但他家主子都带回来了,也只能这样。
周济让左管家给沈清臣清理伤口,左管家瞪大眼睛,满脸复杂:“还是督公来吧,老奴眼睛花,看不清。”
沈清臣捧着手,可怜兮兮。
周济实在不想跟他再牵扯不清,扬声喊了几嗓子,严冬和厂卫,一个吭声的都没。
“嘶……疼~”
这声,喊的周济耳朵发软。
周济拿着镊子,小心把掌心的、指尖的碎片取出,不觉中屏住呼吸,动作又轻又温柔。
清理伤口时,沈清臣面不改色,一点疼色都没露,看的周济牙痒痒,说:“你还真是,时时刻刻都在骗本督。”
沈清臣左手将周济脖颈拉过来,周济手上还拽着纱布,急忙松手:“还没系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