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济想了下:“沈清臣呢?”
一手提笔,在空白信纸上画下一只乌龟。
严冬:……
“在慈安宫。”
要说后宫最富丽堂皇之地,莫过慈安宫。
当年孝仁皇太后在时,手揽大权多年,天下多少奇珍异宝归于此处,光是宫内小花园,就汇聚了各地不少奇花异草。
就连一枚假山叠石,都大有来头。
“太后,您可得给老臣做主呐。”
“太后,先帝宽仁治国,我等老臣铭感五内,无不涕零。今国库骤然空虚,臣等有心却无力只觉愧对先帝,愧对陛下,愧对太后啊。”
“请太后做主,宽容我等些许日子,等手里有钱了攒够了,一定把账还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
崔太后娇容为难,年轻的脸庞浮现疑惑:“大人说的‘些许日子’是多久?朝政大事哀家是不能插手的,但可以听听大人们的意思,然后,然后转达给陛下?”
祁故仰头流泪,感叹:“臣一生清廉,到老还要为还账来作难太后,真是该死。”
说着砰砰磕头,额头很快红了一大片。
崔太后提着裙摆后退,鼻子微微一皱:“祁大人有话说便是,这般,倒让人以为哀家欺负你老一样。”
祁故低头同几个随行官员对视一眼,咬咬牙:“太后,臣手里银钱不足,若是户部催的紧了,少不得要干丢脸的事,家中如今唯有御赐之物值些钱,不知可否卖了?”
见崔太后发愣,继续道:“或是不卖,过两年,三五年,攒够了还账也可。”
“呵,当真是厚颜无耻。”
这话讥讽味十足,狠狠地抽打在祁故脸上。
“谁。”
祁故立刻看向四周,混浊的视线里出现一道紫色身影,是内阁首辅沈清臣。
“沈大人这是——”
沈清臣扫了眼峋石后的人,走近:“参见太后。”
崔太后眼睛放光,忍着激动摆手:“沈大人,莫客气。”
“嘁。”周济不屑的很,小白脸。
沈清臣耳边听了这声,若无其事的看向祁故:“祁大人,太后不理政,您这是为难她,也为难陛下。”
祁故老姜装迷糊,一副听不懂的样子。
“沈大人这话有些不对,做臣子的就该对陛下,对太后掏心挖肺才是,岂能蓄意欺瞒。”
崔太后闻着空气里极淡的冷香,说话也有底气。
“那倒也不必,就是欠钱嘛,还了便是,也不需要掏心挖肺的吓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