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反骨上来,他还就不信能被人拿捏。
沈清臣一边捡棋子,一边道:“锦衣卫办事也太不小心了,庄亲王,那可是老宗正。若是有个万一,这位高指挥使,可就要身首异处了。”
他说这话时,语调风轻云淡。
可一言一语断人命,又无形的显露出权臣的气势。
周济笑了,他就说沈清臣不是个好东西。
涯岸清辉,君子守礼的面孔下,定然也是个恶像。
“沈清臣,你们也没高洁到哪。”周济讥言讥语。
沈清臣报之一笑:“见笑。”
高洁?
搞政权的,有几个好人。
锦衣卫衙门
正堂里,高启山跪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时春四月,却犹如酷暑,让他汗流浃背,呼吸阻塞。
桌案后,周济端坐无声。
寂静里,只有翻动公文的声音。
高启山几欲开口,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廊下,严冬隔着门声音传来。
“督公,李三来了。”
周济合上公文,这才看向高启山。
高启山只虚虚抬头,眼睛却不敢跟周济对视。
别看他比周济大几岁,可每次到其跟前,都被压制死死地。
周济皮相艳丽,素日笑眯眯,看着倒是亲人。
可他一旦不言不语,周身的血腥和狠辣,就让人心惊。
“督公,庄亲王他蛮横不讲理。属下没有跟他动手,更没有欺凌王府女眷。”
高启山皮肤黝黑,身形魁梧,快三十的人了,这会儿委屈的样子,实在滑稽。
“那小世子参加了宴会,属下就去见一面瞧瞧,结果庄亲王非说属下打人,后院一群女眷冲出来。”
“弟兄们不敢动刀,怕伤着人,那些女眷下手可狠了,兄弟们都挂了伤。”
说话时歪了歪头,卷起袖子露出胳膊,都是抓痕。
周济站到他跟前,高启山顿时有种刀悬挂脖子上的感觉。
“知道哪错了吗?”
高启山立刻道:“给督公丢脸了,还……还给人抓了把柄。”
轻笑声响起,明明是笑,可高启山却觉得渗人。
“这种事可以不做,却不能被冤枉。若有下次,尽管坐实。”
周济语调逐渐加沉:“宁负他人,莫教人负己。”
高启山抬眼,见那张艳丽的脸庞上,冷漠至极。
“把人都调回来,找人的事到此为止。”周济甩着腰间穗子,“整装待发,今夜本督要抓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