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,时空乱流裹挟着青铜色的数据颗粒拍打在视网膜上。
他右手指节深深抠进漩涡边缘的虚空裂隙,左手仍死死拽着陈警员浸满冷汗的制服下摆。
某种粘稠的力场正从四面八方挤压胸腔,连呼救声都被拧成断续的电子杂音。
“西南三十度!”严悦的喊叫穿透飓风,她脖颈后的条形码此刻完全化作流动的血线,“赵教授笔记里的拓片图案!”
老人布满老年斑的右手突然迸发出考古工作者特有的精准力道,在陈警员后背的《监狱管理条例》刺青上按压出北斗七星的轨迹。
那些蠕动的条文顿时扭曲成楔形文字,竟与漩涡边缘时隐时现的暗金符文产生共鸣。
祁风感觉后槽牙缝里渗出一股铁锈味——那是他过度使用记忆回溯能力的前兆。
赵教授的老花镜框已完全被血管状根须占据,镜片上映出漩涡外缘某处不规则的凸起:“那是西周青铜卣上的饕餮纹变体!”他颤抖的声音里带着考古学家发现殉葬坑时的战栗兴奋,“小祁,九点钟方向第三道波纹!”
祁风被剧痛撕扯的脑神经突然刺入三年前的画面:暴雨夜的凶案现场,被害人掌心攥着的正是类似的纹饰碎片。
他额角青筋暴起,强迫记忆回溯定格在那块青铜残片表面——错位的纹路与漩涡符文严丝合缝地重叠。
“陈明!你后腰的防暴手铐!”严悦突然撞开被数据流掀飞的碎石,发间的六芒星冷光扫过年轻警员痉挛的脊背。
陈警员后颈新浮现的条形码正在吞噬刺青,但腰间警用装备竟保持着诡异的实体状态。
当三副手铐首尾相扣卡入符文凹陷的刹那,漩涡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。
祁风怀中的警徽突然滚烫,1998年警校毕业典礼的宣誓声与此刻的时空震荡产生量子纠缠。
众人脚下凭空凝结出青铜色的甲骨文踏板,赵教授镜框里的血管根须突然开出细小的青铜花。
“跟着年轮纹走!”严悦扯断自己正在数据化的发带,靛青色的发丝在时空中划出彗尾般的轨迹。
祁风注意到她耳后新渗出的血迹正勾勒出漩涡结构图——与他们上周侦破的博物馆穹顶壁画惊人相似。
陈警员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,背后刺青化作活体锁链缠住正在坍缩的时空节点。
赵教授趁机将老花镜片按进符文中心的榫卯结构,镜框血管中顿时喷涌出带着铜绿的液态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