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,你有高血压,不能生气,芳芳姐已经知道错了,她现在就道歉,芳芳姐,你快过来呀……”
张萍也顺势看向周雅芳,“还不滚过来给你爸道歉?”
说完又觉得不解气,双目猩红的瞪着她,
“周雅芳,我告诉你,今天老乔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,你就是杀人凶手。”
张萍那个样子像是一只要炸了毛的母猫,凶狠的要吃人一般。
而这一幕,周雅芳压根不在意,转头大步流星就要往外面走。
乔振华有高血压的毛病,每次发脾气都会闹得家里人仰马翻,以前因为依赖崇拜父亲,面对他,周雅芳就像是一只温顺没有脾气的小兔子。
只要乔振华声调提起,她总是会拿着高血压的药过去认错。
嬉笑逗父亲开心。
乔振华总会说,她是家里的开心果,是小棉袄。
可今天乔振华说什么了,说她是不要脸的东西?
一起生活十八年,她就那么不值得相信?
那些侮辱她的话就好像是一把粗盐洒在即将愈合的伤口上。
把她本来就脆弱的心又撕开了一道口子,她的心也是肉长的,面对污言秽语,她会难过,也会生气。
用余光看见乔航已经拿出了高血压的药,周雅芳加快脚步往外走。
这个家,她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,或许她还需要重新找一份工作,一份能让她逃离乔家,不受乔家控制的工作。
好在上个月的工资,她已经拿到手,大姐承诺给的赔偿也揣在兜里了。
现在她身上应该有个一百来块钱。
去城郊租一个房子应该够,至于工作,她有手有脚,还不信养不活自己。
农业户口又怎么样,不能招工进国营厂跟机关单位又怎么样?
徐大姐说了,人活在世上,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!
现在改革开放,大不了她跟广场上那些摆地摊的人一样,卖点什么。
她做的毛线玩偶能受到小朋友的喜爱,也可以衍生出各种毛线针织物件。
离开西北之前徐大姐就送了她一本手札笔记本,上面详细记录了各种手工针织品的教程。
当时周雅芳还开玩笑的说要拜她为师。
但徐大姐不领情,一把将她薅起来,满不在意的说这点东西算什么,将来要是还能遇到,能带着她学更多有意思的东西。
离开乔家这短短一段路,周雅芳将自己接下来的路想了个清清楚楚,既然背后已经无人可靠,那她就靠自己。